“沒有!”方鐵衣像是被人點著了尾巴的貓,立刻就炸了,這聲音這腔調,倒是霍明珠從來沒有聽過的。
大約是察覺到自己太失態了,方鐵衣眼神躲閃著解釋:“不是,我是不知如何是好,小姐……不,公子盡管吩咐,方鐵衣照辦便是。”
霍明珠的心情倒是十分好,瞧見方鐵衣這個樣子,十分像她在將他逼良為娼似的。既然要演戲,霍明珠自然不介意做到底,她挑眉,用扇子指著方鐵衣道:“把你的劍放下,把外衣脫了,這麼熱的天,你穿的那樣多,讓旁人怎麼想?快脫了。”
“我……”方鐵衣的臉幾乎全紅了。
若是素縷瞧見,恐怕要笑得在地上打滾,她多想整方鐵衣啊,如今算是她家小姐給她圓夢了。
方鐵衣猶豫歸猶豫,但想起命都是人家的,他是個重諾的男人,自然要照做,放下了手中劍,解開了外衣,放在了一旁。端端正正地坐在了一方桌子後麵。
霍明珠很滿意他的聽話,她走過去,坐在了方鐵衣的身邊,一隻手勾上了他的肩膀,雖然她的個頭在方鐵衣的麵前差得太多,可是這個勾肩搭背的姿勢卻仍舊讓進來送酒菜的娘娘腔眼前一亮。
俊美如女人的公子哥,相貌普通但魁梧高大的奴仆,這一對,瞧起來竟也頗為順眼,絲毫沒有覺得不適。
“二位客人慢用,小菜都備齊了。小的先告退,若有什麼吩咐,盡管開口!”那娘娘腔笑著,麵帶了然深意地退了出去。
門又從裏麵掩上了,方鐵衣以為霍明珠會立刻放開他的肩膀,卻不想霍明珠隻是執起酒壺倒了杯酒,端起酒杯湊到鼻端聞了聞,方鐵衣以為她要喝,忙去攔她,酒杯卻已經貼上了他的嘴邊。
“喝了這杯酒吧?”霍明珠一笑,見方鐵衣猶豫地看著她,她笑了:“哦,說起來,我對你還不大了解,你不會完全沾不得酒吧?”
方鐵衣聽罷,眼神從她的麵上收回,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垂著眼睛答道:“能喝,隻是不敢醉,怕誤了公子的事。”
霍明珠笑笑,站起身來,踱步走到了窗邊,這雅間的位置不錯,可以看得到來往的客人。這時霍明珠瞧見了一輛馬車正在靠近勾欄苑,目標出現了。
霍明珠轉頭,不慌不忙地對方鐵衣道:“待會兒你便回去找素縷,讓她照著我先前說的去做,把人帶到這兒來。一定要快,但也不可太過照耀打草驚蛇,明白嗎?”
方鐵衣聽懂了,卻蹙眉問道:“公子你一個人留在這兒?”
聽他的語氣,似乎很擔心她,霍明珠笑了:“沒事,咱們倆都走了,倒容易引人懷疑。何況,我得留下來看著獵物,待會兒你們來了,注意看我這窗口,若是窗戶是開著的,你們便上來,若是窗子關著,則原地不動。現在就去吧。”
方鐵衣一麵要完成霍明珠的吩咐,一麵又著實放心不下她,且不說她本就生得美貌柔弱,單是一個女人呆在這勾欄苑,四周皆是男人,哪一個的力氣都比她大,若是一不小心出了意外,那可就無法挽回了。
“放心吧,我自有我的辦法,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你再磨磨蹭蹭的,倒真是壞了我的大事了。”霍明珠的眼中已無笑意,命令不容置疑。
方鐵衣沒有辦法,隻得起身離去。
才走了一會兒,門外便有人敲門:“公子?”
是那個娘娘腔。
霍明珠道:“進來!”她握著手裏的酒杯,喝了一口酒,眼神異常不悅地掃向了那個娘娘腔:“何事?”
娘娘腔帶著笑意,略有些尷尬地做小伏低道:“方才見那位爺氣哄哄地走了,莫不是二位起了爭執?”
“不識抬舉的奴才,半點規矩也沒有。”霍明珠恨恨道。
那娘娘腔做的就是皮條生意,從中賺的油水更多,哪有不順水推舟的道理,忙湊過去,笑嘻嘻道:“公子,天涯何處無芳草啊,何必單戀一個不懂事的奴才?這樣吧,若是公子想找人解悶,小的這就去給公子找幾個漂亮懂事的小倌兒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