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龍掛了電話,不管陳四有什麼反應,他都不會與其和解。這時,他隱約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站在窗口向外看去,發現縣政府門口站十幾個老百姓,正鬧哄哄的準備往縣政府大院裏衝,門口的保安正在阻攔。
張小龍按著桌上電話的免提問到:“任秘書,外麵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有人在大門口鬧事。”
在縣政府上班時,張小龍叫任瓊任秘書,其實他們的關係誰都知道,這麼叫隻是為了增加一點新鮮感。
任瓊說道:“還不清楚,我叫人去問了,等會就知道了。”
很快去打聽的人回來說:“張縣長,鬧事的是蘭家村得村民,他們要投訴開發商非法占地,要求縣裏為他們做主。”
來報告的,是辦公室的文員小李,他知道張縣長原來是蘭家村的村長,為了討好縣長,他很氣憤的補充道:“現在的老百姓不容易,那些黑心的開發商,連補償款都不給足,實在太可惡了。”
房地產開發商的確可惡,以張小龍縣長的工資計算,他一個月得工資是三千元,而A市一處中檔住宅區的售價,要每坪四千元。也就是說,如果張小龍隻有工資收入,他一輩子都買不起房子。
當然了,張小龍不可能靠單位的工資過日子,他身邊女人多,將來孩子也會多,三千元工資連奶粉錢都不夠。
小李說完,發現領導不溫不火,一點表示都沒有,就知道表錯了情。張小龍雖然是蘭家村長出聲,但他不是蘭家的村民,而且隻幹了不到兩周的村長,對這個村子沒啥感情。
這時任瓊說:“叫他們帶頭進來問問吧。”
小李馬上去了,縣政府的人都知道任瓊可是縣長夫人,她的話就等於縣長的話,有時候任瓊說的話,比張小龍都好使。
很快一個四十多歲,長得像老年版史泰龍的中年男人走進來,手裏抗著一個抗議用的牌子,上麵寫了一個紅色的大字:“怨。”
“你叫什麼名字。”張小龍第一眼,就覺得這個男人很討厭,在他的眼神裏,可以看出一絲的狡詐。
“我叫崔時,張縣長我怨啊!”崔時報完名字,就跪在地上大哭起來。
張小龍皺皺眉,任誰碰到一個大老爺們,突然鬼在你麵前痛哭,都會覺得很別扭,很惡心。
“有事說事,你哭什麼?”張小龍很不耐煩的說著,他坐回辦公桌後麵,拿出一根煙點燃。
崔時抬起眼角看了眼,發現這位縣長大人,一臉不耐煩,並沒有露出一絲同情的意思,就知道今天的狀不好告。
崔時擦了把眼淚,還帶著哭腔說:“我怨啊!”
“你怨不怨,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是這樣的……”崔時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原來崔時家住在海邊一處高地的下邊,前段時間有一個房地產開發商,把整塊高地買了下來,準備要修建一處高級別墅小區,住在高地上的村民都得到了豐厚的補償款,一下子都成了百萬富翁。
住在高地下的崔時都快嫉妒的發瘋了,他找來一些鄰居商量了一下,想出阻擾拆遷的法子,一群人堵住道,不讓拆遷隊進入工地,提出要求,讓開發商以雙倍的價格,把他們的房子也一並收購去。
崔時一心想著錢,原以為人多力量大,可以讓房地產商屈服。沒想到的是,房地產商沒出現,確來了一群黑幫馬仔,把鬧事的人都揍了一頓。
崔時挨了打,心中氣憤,就到派出所報警,民警根本就不受理,這才又糾集了些人,到縣政府來鬧事。
當然,崔時沒這麼說,他慌稱拆遷條件已經談好了,房子都開始拆了,房地產商竟然反悔,不收購他們那邊房子。
可是,崔時的話漏洞百出,很難叫人信服,一看就是沒讀過多少書的人,都不知道提前把瞎話編園了。
張小龍聽了就有氣,他以前聽說過強拆的,還沒聽說過被動強拆的。
張小龍不耐煩的問道:“你家住那啊!”
崔時指著牆上的縣地圖說:“縣長大人,我家就住這裏。”
張小龍看了眼,正是他要修別墅的地方,他在沿海公路一線,選了三處房基地,這是唯一一處有住戶的,為了順利拆遷,他給出想到優厚的補償條件,沒想到,拆遷戶沒鬧事,拆遷戶的鄰居確來鬧事了。
“真像你說的這樣嗎?”張小龍壓著火氣問。
“小人句句屬實啊!求青天大老爺明斷啊!”崔時連戲詞都喊出來了,接著又擦了擦眼淚,希望搏點同情分。
張小龍沒理他,而是對任瓊說:“任秘書,你打電話,把農應時叫來,順便把大全也叫來吧。”
“知道了。”任瓊也聽出了門道,鄙視的看了崔時一眼出去了。
崔時還以為事成了,樂的像花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