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得趙佗一聲慘呼，紛紛回頭。
他們看到趙佗四仰八叉躺倒在地，頭上血流如注，又見羅辰一臉冷漠，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寒意。
羅辰沒有理會眾人驚愕的目光，蹲下身子撿回斷劍，又從趙佗身上搜出那張紫紅色的卡。
“喂！你幹什麼！趁人之危嗎？！”
一個年輕學生突然站了出來。
見有人開了口，其餘年輕人也七嘴八舌起來。
“打了就打了，幹嗎還把人家的卡給拿走？”
“就是，真缺德。咱青陽鎮怎麼會有這種缺德的人？”
隻不過，對羅辰的行徑表示不滿的，都是些沒有曆練過的年輕學生。
而那些實戰經驗豐富的傀儡師皆是一笑了之。
畢竟，宜將剩勇追窮寇的道理，不是學院裏這些毛頭小孩能懂的。
羅辰將卡收在懷中後，發現自己已經成為眾人口誅筆伐的對象了。
對此，他冷笑一聲，掃了眼指責自己的同齡人，淡淡道：“這是我拚命贏來的，為什麼不能拿？”
一聽這話，眾少年頓時都住了口。
“妮子，走了，還得給小安辦手續。”
羅辰招呼了一聲羽衣，偕同小安，在一眾少年嫉妒的目光中離開了。
待得走在離逢甲學院不遠的幽深小徑時，羅辰哇的一聲，突然吐出了一口膿血。
羽衣和小安見狀，登時大為吃驚，忙上前攙扶。
須知，骷髏劍盾俱毀，間接震傷他的五髒六腑。
適才在趙佗麵前隻能強忍，此刻到了沒人處，羅辰終於是忍不住了。
“羅辰哥哥，快坐下！”
羽衣扶著羅辰，慢慢地坐在一塊大青石上。
羅辰瞧見羽衣擔憂著急，心下大感溫暖之時，苦笑道：“不用擔心，調息一會就不礙事了。”
話雖如此，他心中卻是一片慘然。
小腹處原如雞蛋般的源丹，此刻因靈氣亂竄，已縮成了珠子大小。
要知道，源丹是傀儡師體內靈氣聚集所成之物。
操縱傀儡時，便需從源丹中抽取靈氣以形成靈線。
此刻源丹受損如此，足以見羅辰受傷之重了。
當下，羅辰便在大青石上盤起腿來，凝神於體內錯亂的經脈。
緩緩地，慢慢地，把四處亂竄的靈氣，逼回源丹之中。
小安坐立不安，時不時地抬頭看著羅辰臉色。
當羅辰眉頭舒展時，他鬆口氣。
當羅辰眉頭皺起時，他也跟著著急。
羽衣原也在打坐調息，見小安麵有愧色，便輕聲道：“你不用這麼擔心。”
小安埋下頭去，“仙女姐姐，都是我的錯……要不是你們來找我，也不會生出這般事來。”
聞言，羽衣心裏也是長歎一聲。
她倒不是歎小安的話，而是歎羅辰的性子，呢喃道：“小安，你知道嗎？三年前的羅辰哥哥天賦異稟，榮耀等身，誰敢惹他欺他？”
“之後，他從神壇跌落，是個人看到他，都想踩上一腳。”羽衣抬起頭來，美眸中又是憤怒，又是心疼。
小安點點頭，看了眼羅辰平靜的臉龐後，垂下了眼皮。
他雖沒經曆過，但他一直隨養父在各處賣藝，深知痛打落水狗的人很多。
“更何況，羅大哥以前還那麼厲害……”小安想道，“那一定很痛苦吧。”
羽衣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從天堂到地獄走了一遭，你羅大哥看清了人性。樹欲靜而不止，隻要不夠強大，總有些蒼蠅之類的蟲子，會在你麵前嗡嗡叫，煩你，擾你，有時候又會變成蚊子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