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柳家終於迎來了第一個千金,眾人齊齊恭喜柳逸成繼六子之後,喜得一女。
福兮禍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那柳七先天不足,好似天生比別人少了一口氣,除了出生時哭了幾聲,之後不曾哭過,時時刻刻得有人在邊上看著,時不時要抱著,豎起來,撫被順氣,經常上不來氣,小臉憋得通紅發紫。水心柔看著繈褓裏的女兒,也經常哭的泣不成聲。請過不少名醫,宮裏禦醫也請來看過,可就是不見好。直至那一日國師到來……
花姒悠悠轉來,隻覺大腦一片空白,艱難的睜開雙眼,心下暗道:“難道我還沒死嗎?”大腦木木的也不思考,隻是睜著眼發呆,好半天,腦子才轉開:“這裏是什麼地方?”睜眼看著頭上的房梁,想到自己被車撞了,原以為會死呢。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渾身酸軟,一點力氣也無,想是自己躺了太久的緣故。“是他把我送到這裏休養吧,不知是把我送到哪個村裏或者廟中?”正想著,便聽門“吱呀”一聲,便知有人進來了,花姒抬眸一看,是一個穿著古代衣物的女孩兒,頭上梳著兩個髻,用粉色的絲帶綁著,一看就是丫鬟的裝扮。那丫鬟看了自己一眼,便急急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便聽見十分雜亂的腳步聲。
一美婦人將自己抱起,花姒這才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小嬰兒,心下大驚:“這是怎麼回事兒?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的七兒,你終於醒了,你若再不醒來,叫娘可怎麼辦啊?”那美婦人緊緊抱著花姒,邊哭邊道。
花姒這才定睛仔細看那美婦人,雙眼紅腫,淚水漣漣,活脫脫一個林黛玉,一雙四喜非喜含情目,兩彎似蹙非蹙柳葉罥煙眉,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正打量著,一俊逸男子奔至婦人身邊,道:“柔兒,小七怎麼樣了?”
水心柔道:“醒了,人也精神了,看她的眼睛,多亮啊,和夫君一模一樣。”
柳逸成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明日我再請國師前來相看一番,國師有通天之能,他說沒事便是沒事兒,咱們也能放心了。”
此時月上中天,花姒靜靜的躺在搖籃中,心道:“以前看過一篇文章,說是人是有轉生的,轉生會帶著前世的記憶,原來是這般清晰。我還以為自己沒死,原來是轉世投胎了,可我怎麼進過地府一點印象也無,難道我沒有喝過孟婆湯嗎?”
次日,花姒一早便被唧唧喳喳的說話聲吵醒,不耐的睜開雙眼,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幾個男孩,大的有十歲左右,小的隻有三四歲。一五六歲的男孩出口問道:“大哥,妹妹真的沒事兒了嗎?”
那最長的男孩兒答道:“我也不知道啊,爹爹說今天國師要來,國師看過之後才知道。”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花姒見一個胡子長長的直至腰際,身穿道袍的老頭和柳逸成一起,笑嗬嗬的走進來。
那老頭長得和哪吒傳奇裏麵的太乙真人一樣。老頭兒拉起花姒的小手兒,把了把脈,有看看了臉色,扒了扒眼皮,瞧了舌,花姒心底十分不悅,好似自己就是個布娃娃一般。
柳逸成和水心柔內心十分緊張,尤其是水心柔,蔥白玉指緊緊的捏著手帕,放在心口。
“沒事兒了,柳尚書放心吧。”
聞言,柳逸成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水心柔更是難掩喜色,道:“多謝國師,多謝國師。”
“老夫還要給令千金推拿一番,煩勞二位先出去等候。”
柳逸成躬身行了一禮,道:“那就有勞國師了。”轉身對水心柔道:“柔兒我們出去吧。”
待柳逸成夫婦出去後,白胡子老頭兒才轉身,一雙眼睛矍鑠有光,緊緊地盯著花姒,好似要看透什麼一般。花姒也不甘示弱,也冷冷的回視,不甘落後,不一會兒就覺得眼睛酸痛無比,看來盯著人看也是個力氣活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