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我死的人比比皆是,不多你一個。隻是,我生命中絕無僅有的光芒,於你唯一。”
——by顧以念不完美戀人·卷首語
序:
話說京城那巷有位算命劉瞎子。深黃布褂攜酒壺,一扇一缽一念珠。
巷中有聞其耳尖如針,筆下生風,笑意含春。醫術超神還似有一副神仙模樣。以道出生死吉惡,專治其模怪病而小有名氣。
傳其生性古怪,小癖成疾。京中常有大小人家皆胡堵巷,卻終不見其所蹤。
彼日,
寒冬臘月少有豔陽高照。街頭巷尾皆受日光傾照。
“今十五,半月中,京中少有浴天照。怪哉。”瞎子淡笑,甩了甩水長的袖間。烏腥長亮的指尖朝袋中一觸。半晌,癡癲著提起他壺中仿佛永生喝不完的濁酒,痛飲大口。
隻見其星宇魂眉一顰一蹙,纖長的指甲順著烏黑的指尖一掐現。
“不問世人道,自有天意中。”憨長的亂發狠然一甩,他又笑了笑,目光倚向街前,暖暖冬陽之中。平靜的臉容少有起色,破敗不堪的半臉疙瘩一抿,甚是?人。
“瞳中生焰,末日唯陽。”他暗自癡心一覺,平湖秋月的神色終掀起一絲驚浪。隻是下意識地理了理繚亂的四身,冗雜的眸色中掀起一陣少有的澄淨。再隨著陽光繞來的方向,眼中生驚。那是一個怎樣的孩子?
鬈長的黑發映射著斑駁的光電點夢幻似的點在腰間。眼色靜靜的,像是含脈著一對富有靈氣的黑曜石,展露著宇宙中唯一迷離的幻想黑色。
她邁了邁幹瘦的腿,那一雙白皙的小腿似乎注定要撐起四周所縈繞的強大氣場。竟不顯得單薄,突兀。悠然的走法卻公正,挺然。夾雜其中的,是孩子難有的穩當,氣魄。
外身是優雅獨到的紅絨色西衫,襯著那雙亮黑色的鏤空長靴。就連舉手投足間盡散的,都是古歐的格調,現歐的隨意,古中的優雅,英倫的貴氣。
“先生可姓劉?”她揚身前來。纖白的指尖輕輕挑了挑微遮眼線的殘發。小嘴勾了勾,殷紅之中透著些許暗白。她笑了笑,就連脫口的聲色也是以清脆而勾耳的。
“在下劉坤,人送外號劉瞎子。不過一個算命的。這位小姐有何指教?”瞎子笑了笑,良久未曾開口的喉嚨有些微涸。他說了一半,不禁咳了咳,又再接了上去。
“先生不必裝盲僧。”女孩淡然著說,仿佛下一秒很是滿意地看見了他嘴角勾起的一絲異樣。
瞎子一汗。先前也有許多人質疑他是裝盲著,可還沒找到他的下落就被一個個說奇的人兒聲打敗了。隻是,女孩的話似乎更為獨斷,更為確定。這三日,他便一直坐息在這街口。隻是,突兀地闖入了這個人,在這樣一個任何人都不可能發現的地方。就算其間不足一秒,他有些驚訝的表情仍是出賣了他。瞎子不解,門前疊錯的牆壁,誰都會看成是死胡同的吧?
“有時,裝聾作啞又何曾不是件好事?”瞎子苦笑一陣,隻是沒有預料到她也會扶牆坐下,身子小小的,隔座在他邋遢的周旁。似乎更顯得幹淨了。
“好。”瞎子站了起來,在她一身應下之後。她也站了起來,在他準備站起的時候。
“還希望小姐不要宣揚此事。”瞎子竟鞠了個躬。女孩的眼線之中擴開了一絲瞳角震動。而後,她又極快地收了收。
“我懂,有的時候。人世間的東西,聽太多,看太多。心早就疲了,還不如不去管些,一概不知。”女孩苦笑一陣。瞎子沒來得及驚訝,這不是一個看上去隻有7、8歲孩子該有的口吻。隻是,見她的第一眼他便有些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