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汐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死於一盞毒酒。
“很好!玄睿,我將江山送你,卻還是抵不過這個江山。為了穩固你的地位,你竟用毒藥置我於死地。”蕭雲汐將空杯狠狠的摔向地,絕望的消散最後一點情。
從皇後蕭雲汐生下太子的那刻起,景仁帝玄睿便以皇後體弱為由,不許蕭雲汐上朝聽政,接著伴隨而來的就是皇後被囚後宮。而她身邊的宮女太監,除了辛闌,全部換人。但即使是這樣,他們所有人的自由也被限製,不得見著外人。
從那刻起,蕭雲汐看清了七年的虛情假意。
作為弘武帝唯一的血脈,蕭雲汐從小便理應留在京都茂陽,卻也因為年少的任性和父皇的寵愛縱容,她六歲便離開皇宮跟著師父江湖曆練,每兩年才跟著師父回宮小住一次。
十五歲時,弘武帝駕崩,她不得不提早出師,回到京都,繼而成為西穹王朝第一女帝。
然而,在回京路上,蕭雲汐遇上了西穹最年輕的翰林學士玄睿。不知覺間,情竇初開的蕭雲汐深陷愛情泥潭,不顧大臣們的極力反對,蕭雲汐迎玄睿為王夫。兩年之後,她又讓位玄睿,自己退位後宮,成西穹皇後。從此,帝後共同治理西穹,國泰民安,一片祥和之勢。
卻不曾想,五年時間朝中十之七八管事的官員漸漸換成了玄睿的親信,待蕭雲汐生下太子,作為三朝元老的右相薛晉被逼辭官返鄉之後,玄睿就再也做不到帝後恩愛,鶼鰈情深。
蕭雲汐這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直生活在一個巨大的騙局中,不僅被騙去了一顆心,更被騙去了祖上辛苦打下的萬裏江山。
本以為從此宮中孤苦一生,卻不想,玄睿擔心皇帝這寶座再生出變故,非要置她死地才放心。
她心中千萬不甘,卻也無能為力。他以骨肉為威脅,逼著蕭雲汐認命一切,一盞毒酒,就此葬送兩人所有。
換了身衣服,蕭雲汐讓辛藺將太子抱來,這是她第二次見到自己的兒子,也是最後一次。
沒有了出生時的皺巴巴,此時的太子粉嫩粉嫩的,這麼可愛的孩子,自己卻無法看著他成長。
“逸兒……”她輕輕的摸了摸兒子的小臉蛋,逸兒這個名字是她懷著他時,她和玄睿一起為他取的名字,現在叫著,卻不僅有些諷刺。可是,她已經無能為力再去為兒子換個名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玄逸這個名字入了皇室的玉碟。
許是新生的孩子和娘親並不熟,沒一會兒太子便“哇哇哇”的哭了起來。蕭雲汐輕輕的拍著他,想將他哄入睡,卻因為沒有經驗,太子哭得更凶了。
“娘娘,奴婢先將太子抱回去吧!回頭您再看看他也不遲啊!”辛藺連忙上前,準備將太子抱走,道。
蕭雲汐點頭,側身吐了口血,她的時間不多了,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留在這晦氣的現場。將玄逸交給辛闌的瞬間,她突然想起了什麼,順勢摸向孩子的脈搏。
還好,逸兒脈象平穩,身體十分健壯。玄睿還有些良心,沒向自己的孩子下手。
擺擺手,讓人將孩子抱下去之後,蕭雲汐讓辛藺取來紙墨,歪七豎八的寫了一頁書信交給辛藺,交代道:“辛藺,玄睿既有心害我,日後定也不會傳位於逸兒。”說著,又咳出一口血,忍著血腥味道將血咽下後,她繼續道:“朝前他不敢做什麼,暗地裏他不定以後會出些什麼事情。你一定要留著性命,想辦法通知師兄,讓他將逸兒帶出宮,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交代完這一席話,她的眼簾越來越重,眼前越來越黑,漸漸沒了聲息。
景仁五年九月,昭懿皇後歿,帝哀之甚,諡號昭懿孝慈慧康肅仁明莊徽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