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再一想他家裏頭,爺爺癱著,奶奶年紀一把,媽也頂不起事兒,爸又沒了……也是艱難。

就不計較什麼,應道:“行,我去時你跟著就是,不過聽得話,不然再不帶的。”

秦勝就高興得直拍彩虹屁:“肯定聽話,保國哥你可太好了。”

徐向業他們三個就沒開這個口,雖然也想去……但是他們主要心思還是放在學手藝上,再一個除了齊老二,另兩個都是家裏艱難的那種,齊老二都沒開口,他們倆走後門兒的好意思?

家裏也不缺口吃的,哪能厚著臉皮沾一孩子光。

至於齊老二,在窩溝嶺算是比較困難的人家,可再怎麼困難,那也沒秦勝家困難,全家就四口人,還隻他一人能幹活兒的,秦勝媽就隻能做做家裏事,頂多能摘個野菜,旁的都不能指望。

趙保國進窯後去他妹那兒看了下,看她睡著居然穿著衣裳,就覺得有些奇怪,可也沒多想,就又退出去了。

趙二牛問他:“剛回來又往出跑?不多歇歇。”

趙保國說一聲:“我去猛叔家裏坐坐。”

這肯定是有事兒,趙二牛也不多問,反正兒子心裏不會沒數,就說:“別呆太久,不然你媽回來沒見著人,得叨叨半晌。”

趙保國哎一聲走了。

到了猛叔家,猛叔他不在家,嬸子說他去徐國慶家了。

於是趙保國又轉到徐國慶家去,一看還不少人,老村長老支書的,倆個村兒的全齊了,搬了小板凳坐著,駝著腰抽著煙葉子,吞雲吐騰的個個愁眉苦臉。

現在什麼都金貴了,那煙葉子也沒地兒可以種,隻剩下往年的,也不多,再怎麼老煙槍的,一般情況都不舍得抽,生怕抽完沒有了,多半是聞聞味兒,實在忍不住再抽一口,剩下的再掐滅留著,等再忍不住了再抽一口。

像現在這樣,你一口我一口沒個數兒,還真少見。

“怎麼了這是?”趙保國直接過去,村幹部們齊齊這樣,不由得笑了下。

“保國來啦,找我有事兒?”猛叔坐在長板凳上,見他來了就招手,屁股往邊兒挪了挪,又拍了下他讓出來的空間:“坐這兒。”

他知道趙保國一定是來找他的,畢竟……他是靠山村村長,趙保國是村裏人,總不至於是來窩溝嶺村幹部。

趙保國擺擺手:“我就不坐了,擠得慌。”

他直接蹲邊兒上,看個個歎聲唉氣,煙霧嫋嫋的,就好奇:“怎麼都跟蔫茄子似的,愁什麼呢。”

猛叔說:“還不都山上這些外來人?要這沒有要那也沒有的,上頭也不管他們,他們又沒喝沒喝的,咱們村裏人可不惹眼?”

徐國慶也接話:“這可不是,現在人數不算多,咱倒還鎮得住,可眼瞅著沒幾天來些沒幾天又來些人,早晚牛角山得全占沒,到時候外人來比咱村裏人還多,他們什麼都沒有,咱們什麼都有,多打眼。”就怕到時候起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