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知所謂!(1 / 1)

殿內眾人一片歡聲笑語,坐在妃子席位上的陳貴妃卻是狠狠地咬牙,趁著巧環為她倒酒的時機,扯了扯她的袖子,眼裏閃過一絲狠戾:“你不是說攝政王定然與那賤人沒了來往麼?如今這兄妹裝都穿上了,咱們的計劃哪還有成功的機會!”

“娘娘莫急。”巧環斟著酒聲音壓得極地地道:“東夷太子那邊奴婢已經安排好了,即便攝政王殿下與那賤人再兄妹情深,還能為了她不顧兩國邦交不成?!”

這東夷國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卻是這天下唯一一個不肯臣服於微生王朝的國家,這些年微生王朝和東夷為了邊境土地沒少開戰,雙方各有大小損失,這次東夷國派了太子前來祝賀,隻怕也是想緩和關係。

而這東夷太子,正是陳貴妃如意算盤中的關鍵一步。

陳貴妃皺了皺眉,還想再說些什麼時,主位上的微生珩開始講話,她也隻得噤了聲。

“今日是我微生王朝皇五子的百日宴,朕為他賜名微生雲時,特此昭告天下!”

欽天吏是微生王朝負責記錄皇子百日宴時場景,以便過後占卜星象推算其命格的官吏。

一旁提筆記述的欽天吏聽了微生珩的話頓了頓筆,上前叩問道:“微臣鬥膽,敢問皇上五皇子雲時此名寓意為何?”

微生珩在眾人的目光中,勾唇看向薑若。薑若亦是會心一笑,說道:“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是為雲時!”

原本就安靜的鹿曆台此時更是隻能聽見眾人放緩了的呼吸聲。無論是官居一品的老尚書、有名的才子抑或是遠道而來的使臣,眼裏都閃出了熱切的光芒。

絕句!千古絕句啊!

那欽天吏握筆的手激動地直抖,他年輕時也曾是一等一的才子,作了許多自認為不錯的詩,此時聽了這句詩才明白詩的真諦!

作為一個愛詩之人,欽天吏眼裏險些泛出熱淚,忙落筆地在《欽天記書》上寫下了這句‘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在眾人激動不已的心情中,咱們的攝政王殿下卻是神色愈發陰沉,明明她說過,‘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中的雲時永遠是給我的!可為什麼,她又給了別人?!難道隻是因為那個孩子是微生珩的麼……即墨辛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

……

五皇子微生雲時的百日宴算是辦得圓滿,隻是臨散席時不知何人提了一句:東夷國使臣怎地沒有來?

眾人這才從熱鬧的酒席中醒悟過來,原來那東夷國使臣竟然沒有來!

這雖然隻是一個宴會,卻也是事關兩國邦交,可這東夷國的使臣竟然一個都沒有到場!

微生珩沉著眸不說話。傳聞那東夷太子向來魯莽無為,隻是這次居然連國宴都不見人影,委實太過放肆。

薑若見此時氣氛詭異,更是努力地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奈何她本就是個美人,今天又穿了玫紅色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高貴又絕美。令不少人都為之驚豔。

作為南夏使臣,南辰一向自律克己,可不知怎麼地,此時眸光像是黏在這位楚貴妃身上似的,直直地看著……

殿外一陣電閃雷鳴,原本月明星稀的夜晚霎那間烏雲蔽日。

即墨辛突然笑了笑:“南夏使臣倒是聰慧無比。”方才他說那句話時即墨辛一直看在眼裏。

眾人聽著他這話豎起了耳朵,這話裏內藏玄機啊!目光都轉向那南夏使臣。

隻見他一身藏青色官服,容貌其實並不如何出色,隻是那雙眼睛十分深邃――且若有所思地看著宴席主位的方向。

南辰被即墨辛突如其來的話說得一愣,他剛才說話時特意用上了內力想要混淆視聽,沒想到卻被即墨辛一眼看穿。

揚起一抹笑,舉起酒杯對他遙遙一舉:“多謝攝政王殿下誇獎,隻是南辰再如何聰慧,也比不得攝政王殿下!‘長巨姣美,天下之傑也;筋力超勁,百人之敵也。’在擁有這般美稱的殿下麵前,再如何聰慧都成了不過如此!。”

“不知所謂。”即墨辛冷哼一聲,袖袍驟然翻動,一股強勁的氣流猛然朝南辰衝去,南辰也會武功,見他這番動作忙側身往一旁躲去。卻到底沒能躲過。

‘哧――’地一聲,南辰被那勁流甩過好幾張案幾,直到撞上大殿支柱才停了下來。

“你……”南辰吐出一口鮮血,看向即墨辛的眼神裏充滿怨毒。

“皇上,微臣先行告退”即墨辛的手撫上輪椅,竟連多看南辰一眼都不屑,徑自離開大殿。

大殿中人暗自咋舌,卻也無可奈何,人家說是攝政王,卻掌控了大半個天下,說是微生王朝半個皇帝也不為過,自然有他囂張的資本!一些朝中的肱骨之臣暗自瞥了眼即墨辛的輪椅,慶幸還好這位攝政王身有腿疾,不然這微生氏的天下,隻怕早已不保……

微生珩對他的離開不置可否,薑若卻是被方才即墨辛的行為嚇得直打哆嗦,這即墨辛一言不合就動手把人家打成重傷,要是知道了自己根本不是他那個妹妹,得把自己卸成多少塊才能讓他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