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在想,也許我可以將這一段故事寫成一部小說。可惜的是,我永遠沒有辦法完成這個心願了。
我在陽光明媚的海濱酒店裏,異國情調的生活並不能吸引我離開房間。像我在海城一樣,我習慣閉門獨居,用思考來充實每天的生活。
我想我在這個故事裏還隱瞞了一些事情,雖然直到這個故事結束,也沒有人懷疑我其實是一個殺人凶手,但是,我還是想讓人知道事件的真相。這就像你完成一部傑出的作品,總希望拿到人麵前展示一番。
我在唐風小區裏曾經謀殺了一個名叫林燕的女人,我成功地嫁禍給了那個普亞族的凶手。沒有人知道,是我將林燕從十三樓的房間裏轉移到了她十二樓的家裏。我知道我不可能製造一個完美的凶案現場,所以,我幹脆仔細地清洗了林燕身上的血跡,並為她換了衣服。我離開她的時候,我還在她的房間裏噴灑了些香水,這樣,床上的林燕看起來便像睡著了一般。
那時候,正好是秦歌第三次來找我幫忙,這回,他要我幫他解的謎題是楓葉和羽毛。其實在一見到楓葉和羽毛時,我便已經想到了苗族那個傳說,但我故意裝作不知道,拖延了兩天時間。
兩天時間,已經足夠我做很多事了。
我患有血管性頭疼,我去醫院的時候,順便去了婦產科。我知道了婦產科裏有位男醫生叫趙紫瓊,他就是連環殺手這回選擇的下手目標。
婦產科男醫生的家庭情況幾乎是人盡皆知的秘密,我隻借故跟一個小護士搭上話,甚至沒有多費口舌,那小護士便將他的情況竹筒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婦產科的人好像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拿那位男醫生說事是件挺開心的事。
我跟這位男醫生不僅無冤無仇,而且素不相識,但我卻要殺死他。
當然,在殺死他之前,我還必須滿足他一個願望。這樣,事情看起來才更像是那個連環殺手做的。
我的時間不多,我必須搶在真正的凶手前麵下手。
所以,我自作主張,替男醫生選擇了一個願望--他這輩子窩囊地活在鄉下來的醜老婆淫威之下,連我都替他不值。
我一定要讓他挺起腰板,堂堂正正地做一回男人。
我做得很成功,我帶著男醫生來到一家酒吧,幾乎用盡了我所知道的世間最惡毒的詞彙來咒罵他。窩囊的男人起初對我非常畏懼,無論我說什麼,都低著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熊樣。
後來,我直接把唾沫吐到了他的臉上。
他的臉漲的通紅,似乎有了些反應。這時,我不等他說話,一腳將他踹倒在地,開始用力毆打他。
酒吧裏還有很多人,他們紛紛對我的惡行進行了指責。我非但沒有收斂,而是當著大家的麵,將男醫生的糗事悉數說出來,讓大家都來鄙視這個沒用的男人。
我的苦心得到了大家的配合,更多的唾沫雨點樣落在男醫生的身上。
就在我最後實在無計可施的時候,男醫生終於爆發出了一聲大喝。他的雙目盡赤,腦門上的青筋暴起,身子雖然還在顫抖個不停,但雙拳已經握緊。
我沒有給他發作的機會,拉著他的手離開了酒吧。
\"回家去,做一個真正的男人。\"我對他說。
那天夜裏,我打電話給他,如我所願,我聽到了他興奮的聲音。我們都成功了,我滿足了他的願望,他挺起腰板揍了虐待他的醜女人。
男醫生在電話裏對我充滿感激,所以,當我告訴他,我現在就在他們家樓下時,他毫不猶豫便下樓來見我。
可憐的男醫生再也不用受那醜女人虐待了。
就在我將男醫生的屍體藏到花壇的冬青叢中時,我忽然感覺到背後有一道淩厲的目光。我悚然一驚,整個身體都變得冰冷而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