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還悄悄在心裏發誓,以後要好好聽話,不讓他姐再哭。
後來,他一直很混蛋,可他姐會生氣憤怒罵人,卻沒有再哭過。
如今,他似乎做了一件很錯很錯的事情,再次惹得他姐淚流滿麵。如果他真的還傻傻下車走開的話,那他就真的是白癡了,底下頭,他小聲說道:“姐,對不起,你別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隻是太生氣了才會口不擇言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聞言,靜默了好一會,方如音原本堅決指著車門的手臂才慢慢放了下來,隻是雙手仍然垂在腰側緊握成拳,緊咬的唇也沒有鬆開。
眼角偷偷瞄到她動作的方浩傑趕緊又說道:“姐,我真的知錯了,但是你也不能怪我,任誰不生不響被突然帶到這地方還被告知自己要在裏麵待上三年都會崩潰的。你是不是嚇唬我還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方如音神色鬆動了下,這才看著他認真凝重道:“浩傑,你不是嚇唬你的,你是真的要在裏麵待上三年。”
方浩傑臉色還是禁不住一白,嘴唇張了張,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浩傑,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放心,我會一五一十都跟你講清楚的。”方如音停頓了下,這才又慢慢道,“本來這些事早就應該告訴你的,但是,你那時候心性未定,怕告訴你會壞事所以才會一直瞞著你。”
“沐伯母前幾天打電話回來,說八月中旬會讓我和行風正式舉行婚禮。後天他們就會回來準備我和行風的婚禮,爸爸也會跟著一起回來,當然,關琴也肯定會跟著過來。”說到最後一句,方如音語氣低沉,眼中閃過一抹怨恨以及狠厲。
方浩傑自然也感覺到她的變換,不禁疑惑道:“關姨?她和進北監有什麼關係?”
淡淡掃了他一眼,方如音語氣沉重,“浩傑,以後不許再叫她關姨了。”
“為什麼?”
沉默了會,方如音才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因為,她是殺害我們媽媽的凶手。”
“什麼?!”
回憶當年,方如音語氣裏有掩飾不住的哀傷以及恨意,“媽媽還在世時,爸爸和關琴便勾.搭了在一起,隻不過一直瞞著我們。後來媽媽身體不好進醫院手術,本來醫生便說媽媽的病撐不了太久。聽到消息的關琴很高興,因為爸爸答應她隻要媽媽一去世便正式娶她為方家的女主人。沒想到手術後的媽媽身體居然越來越好了,癌細胞也沒有再轉移增加,醫生說照這樣下去媽媽很有痊愈的希望。得到消息的關琴怎麼可能甘心,她打聽到媽媽所在的醫院和病房後,偷偷一個人跑來見媽媽,把她和爸爸的事通通告訴了媽媽,還說很多難聽的話。”
“浩傑,你也知道當時媽媽的病最受不得刺激,關琴見目的達到便出了病房,恰好我當時去看媽媽碰到她從病房出來。兩人打了個照麵她便走了,我覺得奇怪但沒也在意,沒想到一進病房就發現媽媽情況不對勁,急忙叫來醫生,可是最後仍然搶救無效死亡。媽媽去世後沒多久爸爸便再娶了關琴,一見麵我便認出了她是當時的女人。我越想越不對勁,讓人去查了關琴的資料,這才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方浩傑完全驚呆住了,憤怒道:“姐,你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告訴我?還瞞了我那麼多年!”
方如音看著他苦笑,“我們當時都還是孩子,我告訴你又有什麼用?照你的性子肯定是藏不住的,要是萬一惹惱她了我們還能有活路嗎?所以我隻看一眼那些資料就把它燒了,我連爸爸都不敢說,隻能偷偷一個人藏在心裏,裝作什麼事都不知道,麵上還與她和和氣氣。所幸她認出我後,怕我懷疑她,試探我幾次發現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後才漸漸放下了戒心。”
方浩傑焦急道:“那後來她是不是知道了?”
歎了口氣,方如音懊悔道:“我畢業以後爸安排我進公司,我憋了那麼久也有些沉不住氣了,公事上處處針對她,平時言語間也很衝,她漸漸也看出了異樣。有一次私底下找了我,用激將法將我所知道的事套了出來,從那以後我們就正式翻臉了。我想了想,還是把這些事告訴了爸爸,雖然我知道他並不會對那女人做什麼,但起碼他不會由著那女人傷害我們姐弟倆。”
語鋒一轉,方如音才快意道:“因為有趣的是,她嫁給爸爸那麼多年始終不孕,後來爸爸和她一起去醫院檢查,結果查出來她因為自身原因終身不孕。她不死心,複查了多家醫院,吃了許多偏方秘藥,卻始終如此。我想,這就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