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會,沐行風才開口道:“北監那邊的關係打通得怎麼樣?”
方如音握緊了手中的電話,警覺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行雨已經渡過危險期了。”
“是嗎?那就恭喜你了,這樣對大家都好。”方如音語聲微幹,似鬆了口氣,又似有些苦澀,矛盾得很。
“嗯,所以我不會再找浩傑的麻煩,但是七天後我要你將浩傑送進北監,至少三年後才能出來。”沐行風語聲淡淡,語氣卻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方如音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幹幹淨淨,聲音激動而憤怒,“沐行風,你要我送浩傑進北監我已經沒有異議了,為什麼你連時間都要逼得這緊?他的傷都還沒有好,你是真的一定要置他於死地是不是?!”
“如音,你冷靜點。”
“我現在沒有辦法冷靜!!!”
“如果你真的想他死的話就留他在醫院,不必送他去北監了。”沐行風語氣冰寒,殘忍說道。
方如音顫抖著聲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還是不肯放過他是不是?”
“我承認送他進北監是存了私心,但是......”沐行風頓了頓,才又道,“你別忘了,如果我們八月正式舉辦婚禮,那他的危險就不僅僅來自我這一邊了,還有你也一樣。”
“你是說......”
沐行風迅速截斷她,“沒錯。以前浩傑是因為對公司不上心,加之沒有心計野心才沒有成為對方的目標,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如果我們沒有結婚那對方還有時間和你慢慢磨,可一旦我們結婚了,對方就已經輸了,你以為對方會讓我們順利結婚嗎?浩傑是你最重要的人,要是狗急跳牆,你真以為還保護得了他?你能不能護住自己都還是個問題。所以,你必須在他們回來之前送浩傑進北監,再瞞住他的去向,這樣你才能安心下來,專心對付他們。”
方如音心念急轉,頓時明白沐行風這樣做的真正用意,可是......咬了咬下唇,她掙紮道:“浩傑的傷還沒有好,而且不是還有你的人嗎?我們以前那麼久都沒事,說不定這次......”
“如音,”沐行風加重了語氣,不耐道,“北監是個事故多發的地方,裏麵也有個小型的醫院,讓浩傑在裏麵養傷一點問題都沒有。我的確有人暗中保護著你們,可是總有注意不了地方,否則......沐行雨現在不會躺在醫院不知什麼時候才醒。這次比以往要嚴重得多,你可以樂觀,如果你願意賭可能的後果。”
末了,他又補充道:“同樣的話我不會再說第二遍,你考慮清楚。”
電話彼端陷入了沉默,沐行風也不催促。長久的靜默後,方如音終於咬牙道:“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
方如音才剛踏進病房,就看見方浩傑放下手中的手機,衝她笑道:“姐,你去哪去那麼久?”
笑容明亮,晃得人心裏發疼。方如音走過,揉了揉他的頭發,說:“今天感覺怎麼樣?”
“嗯,比昨天好多了,沒那麼疼。”
“是嗎?那就好。”說完就靜靜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她麵色有異,方浩傑擔心道:“姐,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哦,沒事。”回過神的方如音朝他一笑。
方浩傑卻是定定地看著她,末了,低聲道:“姐,你是不是和姐夫吵架了?”
方如音一怔,“浩傑你怎麼會這麼想?”
伸手按了按肋骨方向,還是很疼,猶豫了下,方浩傑還是苦笑道:“姐,那天晚上姐夫的神情很痛苦悲傷,看我的眼神很......恐怖。是真的很恐怖,我從來沒見過那樣子的他。那感覺像是......具體的我形容不出來,反正就是很可怕,那時我就感覺自己這次完蛋了。這幾天我看你悶悶不樂,就想說是不是為了這事姐夫生氣和你吵架了。如果真是這樣我去跟姐夫道歉,讓他再踢我幾腳,這樣他就會消氣點了吧?”
聽完他的話,看見他眼底的不安,方如音心情複雜,更多的是酸澀。他說的豪氣,其實心裏還是害怕的吧!不然眼底不會有懼意。強忍住酸意,她笑道:“浩傑,我和你姐夫沒事,這幾天不開心是因為工作上的事不太順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