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你從現在開始,說話就要注意,再不要讓江湖氣息的話冒出來。”
這時候,傳聲叩門聲,封得木來了。他進門看到田百成陰沉的臉色,心裏不安起來。
“得木同誌,”田百成沒讓封得木的屁股坐穩,神態嚴峻道,“你怎麼老是出差錯啊,讓姬淑媛這個婊子從雲霧縣蒸發了,我看你向邱縣長怎麼交代!”
“這……這是我始料不及的。”
封得木額頭上的汗珠沒幹,汗水又冒了出來。
近來,封得木從內參上看到消息,國家領導人對懲治腐敗又加大了力度,對重案要案要一查到底。而且,對懲治領導幹部犯罪,國家領導人更是明目達聰。所以對姬淑媛又跑到省城去告狀,他並不感到驚慌,好似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然而,在田百成的麵前,封得木裝作茫然無計的樣子,是不想讓田百成洞察到,他對阻礙姬淑媛告狀已經喪失了信心。最近法院裏幾個要好的朋友,向他講過姬華衡那剛腸疾惡的個性後,就更讓他坐臥不安,他相信邱縣長強奸姬淑媛的案子終有一天要大白天下。其實很早前,他就認識姬華衡,隻因接觸不多,對姬華衡的性格不太了解。
要是他對姬華衡的性格了解透徹的話,當初他就不會向邱俊輝通風報信,和獻出調換姬淑媛證據的餿主意。他不想越陷越深,擔心陷得太深,哪天把小命兒也搭進去。
“邱縣長聽說姬淑媛又到省城去告狀後,怒發衝冠,責怪我辦事不力。那意思好似說我也沒有工作能力。得木同誌啊,你看我們怎麼扭轉這個局麵?”田百成冷冷道。
“看來隻有向全國發布……發布通輯令了。田主任,你看這辦法是否妥當?”
封得木知道田百成在撒謊,因為他第一次接觸邱縣長時,就已經摸透邱縣長的個性。邱縣長是個很有水平的人,為人處世和工作都很講策略,決不會像田百成說的那樣已經怒發衝冠。即使邱縣長有怪罪下屬的意思,頂多給你個暗示,決不會露骨地說出來。田百成對官場中沒有了解透就鸚鵡學舌,這隻能說他田百成沒有當領導的素質。
“向全國發布通輯令,得木同誌,姬淑媛真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嗎?”
“田主任,你……你說這事兒怎麼辦?我不瞞你,我已經是黔驢技窮了。”
封得木自從調換姬淑媛的證據後,就沒過上一天的舒心日子,現在回想起來都心有餘悸。要是剛開始就預料到會成現在這個樣子,自己決不會調換姬淑媛的證據,當個副職清閑灑脫。隻怪當初自己的虛榮心興妖作祟,極力追求當正職,才落得如此舉步艱難的地步。
今後,凡是違反法律的事情,自己再不能參與其中,就是調換姬淑媛證據的事情敗露了,到時自己還有辯解的餘地。姬淑媛在市裏告狀,雖然被擺平下來,但姬淑媛還在繼續告狀,終有一天會引起上級領導的高度重視,將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當初父親勸自己不要刻意追求正職,不然禍患輩出。到現在自己才領悟透,父親藉著算命這東西教誨自己,其實是父親的眼光敏銳,看透了人生路上的險惡。
而今,自己已經陷進了沼澤之中,要拔出來也相當困難了。從田百成剛才的話中也聽得出來,非要把姬淑媛逼到絕路上不可。當然,自己失去職務都事小,隻要不被牽連進刑事案子中去那就是萬幸了。自己幹了一輩子的警察,每每是自己給犯罪嫌疑人上手銬,莫要快到退休的時候讓別人來給自己戴上手銬。
“得木同誌,邱縣長為什麼隻要你暫時來主持公安局的日常工作,而沒有要市領導直接提拔你來當局長,我想你心裏也清楚,就因為你辦事不賣力。我想,為不讓邱縣長再失望,你要趕快派人到省城去,把姬淑媛秘密抓回來,然後送勞教去。”
“聽你田主任的,就這麼辦吧。”
“我的日子而今過得也很尷尬啊,得木同誌,我對你怎麼說呢,邱縣長常批評我,說我沒有眼力,沒把一個同誌看準,意思是說我推薦一個能力不強的人,來主持公安局的日常工作,讓他的精神包袱愈加愈重。要是你這次再失誤,我想你得木同誌還是打辭職報告,免得邱縣長撤你的職務,搞得你狼狽不堪。”
這時候,田百成的聰明形象,在封得木的腦海裏,頓然煙消雲散。他想人與人之間不接觸就不了解,接觸多了才能察覺其內心,言多必失,又是古今人們時刻要提防的,田百成真是一個十足的大草包,隻顧擺官架子而忘乎所以,越說越漏洞百出。
封得木想畢,敷衍道:“我馬上安排人到省城去把姬淑媛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