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百成轉念一想,既然邱縣長對晏葉放已耿耿於懷,那自己就要幫邱縣長出這口窩囊氣!要費友財的狐朋狗友們去挫挫晏葉放的銳氣,想必費友財也不會推辭。
田百成對晏葉放懷恨在心,是因為田百成當初說服縣裏一些部門的領導極力推薦費友財當人大代表,結果被晏葉放給卡住了,讓田百成在費友財的麵前丟盡了臉麵。
當時晏葉放兼任人大主任,不同意費友財當人大代表是因為許多人大代表向他反映,說費友財不僅嫖娼,而且還豢養了一群保鏢,帶著黑社會的性質,早晚要惹出麻煩來。讓這樣的人當人大代表,不但不會給人大帶來福音,反而還會給人大抹黑。
費友財要當人大代表的目的,就是想多偷漏稅款。縣裏就有幾名當人大代表的個體老板,稅費比其他個體老板要少許多。當然有時候因“檢查工作”還可參與大吃大喝。
費友財與晏葉放有仇,那是晏葉放擔任政法委書記期間,恰逢國家嚴打經濟領域的犯罪分子。據說費友財的父親被判處重刑,是晏葉放給法院施加壓力才重判的。
費友財的父親原與晏葉放在同一個單位,就因與晏葉放有些矛盾,才從政法委調到氮肥廠當副廠長去。後來被上級領導安排主管業務,經不起金錢的誘惑,淪為了金錢的俘虜。
費友財對晏葉放恨入骨髓,田百成也知道,所以田百成才想慫恿費友財去搞臭晏葉放。盡管費友財到目前還沒當上人大代表,但他從沒放棄要當人大代表的念頭。
田百成來到費友財的辦公室,開門見山道:“友財啊,我知道你與晏葉放有深仇大恨,一直沒遇到報複晏葉放的機會。如今機會來了,晏葉放得罪了邱縣長。邱縣長要我們挫挫他的銳氣,你看用什麼辦法,讓晏葉放愁眉苦臉一陣子。我想晏葉放這次是自尋苦惱,引火燒身,得罪邱縣長就等於得罪了穆副省長啊!”
“田主任,穆副省長對晏葉放持的是什麼態度呢?”
“友財你放心,我已經探過邱縣長的口氣,說穆副省長也非常讚同。我還告訴你友財一個秘密,你切莫對其他人說啊,邱縣長恨晏葉放,是因為晏葉放向省裏的領導,也反映過邱縣長與姬淑媛幹那事兒的情況,被穆副省長知道了。”
“既然邱縣長也恨晏葉放,那老子還害怕什麼!我們依然製造車禍事故,像懲罰邰休衛那樣來報複他。要是晏葉放的命小,就會見閻王去!”
“友財啊,小聲點,這個辦法再不能使用了。你怎不想想,晏葉放生活在縣城裏,而又不自己駕駛車,加上縣城裏的公路平整如鏡,沒有岩山鄉那樣的先天條件,車禍事故怎麼製造得出來。而使用同樣的方法會引起人們的懷疑,不能重蹈覆轍,要另辟路徑。”
“田主任,我們使用什麼辦法才好呢?我想也不能明火執仗地幹呀?”
“是的,報複晏葉放,既不能露出破綻來,而又要做得天衣無縫。”
“田主任,我的腦袋瓜子笨,我看倒不如打電話要封局長也來商量。”
“好吧。邱縣長和穆副省長正等著我回話呢,你趕快打電話要得木同誌來吧。”
費友財馬上給封得木打電話,說田主任等著他來商量事情。
這時候,天色很晚了。封得木打算睡覺去,妻子接電話後說田主任叫他去。
封得木並沒因邰休衛死亡就高興起來,因為他參與過製造車禍事故的密謀,害怕東窗事發哪天腦袋會搬家。他見過槍決死囚的場麵許多次,每每回憶起那些死囚的神情就頭皮發麻,身體就情不自禁地顫抖。
那些死囚被槍決之前都麵如土色,全身像沒長骨頭,仿佛被人抽走了筋骨似的。他想自己同樣是凡夫俗子,同樣是父精母血孕育而成的軀體,與那些被槍決的死囚沒有什麼兩樣。所不同的是自己的手中目前還擁有權力,暫時還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可這權力又不是永恒的,隨時都會被取消。
自古至今,地位、金錢、美女,這三種要命的東西是每一個人所追求的。世上也不知有多少人,為追求這三種東西而葬送了性命。要說美女對自己沒有誘惑力,而自己也不是惜錢如命的人,為什麼偏偏對地位情有獨鍾。
如果自己不追求地位,就不會想方設法巴結邱縣長,就不會把姬淑媛的證據調換,更不會參與製造車禍事故。對地位的追求,為什麼自己要至死靡他呢。而世上其他的人,也同樣老馬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