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衣著破爛,整個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而那幾個孩童有說有笑的,往其身上尿。
“放開那個老人,有本事衝我來!!”
一聲大喝,如晴空霹靂落下,杜彪叉著腰,定定堵在了胡同口。
他那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使得那幾個小孩嚇不輕,幾乎在同時打了個尿顫,頓時沒了尿意,驚恐的瞪著對方。
小孩們臉色蒼白,心撲通撲通的跳。
畢竟在紅和坊這一帶,杜彪爺的威名,可是老少婦孺皆知。他那‘凶惡’的形象,早已深入每個人的內心,包括眼前這五個年僅六七歲的小孩童。
杜彪板著臉,一步步走來。
雖說以他的年齡,佯作這種表情來,實在有些稚嫩滑稽,可不管咋說,還是對這幾個小孩起到了絕對性的威懾。
“你們的爹娘沒教過你們,要尊老愛老嗎?”杜彪冷聲道。
小孩子們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也忘了逃散。
有一個膽小的甚至雙腿在打哆嗦。
“識相的,把你們的零花錢交出來,否則彪爺把你們的屁股打開花,看你們還敢欺負老人。”杜彪目露凶光,心下又覺得好笑,雖然這麼恐嚇外加敲詐嫌疑的欺負小孩子,不是啥光彩之事。
可再怎麼說,這也是在教導他們怎麼做人哪。
也同樣是為了我彪爺日行一善的大業!
某人就這麼厚顏無恥的想著。
五個小孩被杜彪這麼一恐嚇,外加以往的淫威所在,紛紛從口袋裏將所有的銅板掏了出來,而後則躡手躡腳的逃離了去。
待他們離去後,杜彪也不由‘老臉一紅’,厚著臉皮將地上散落的十多枚銅板撿起來,並自言自語道:“你這麼做是對的,讓他們知道,不應該去對一個老人家不敬啊!”
仔細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老乞丐,杜彪皺了皺眉,他忍著撲鼻的尿騷味,用腳撥了撥對方,卻是一動不動,仿佛是死去了般。
這個老乞丐,是最近幾天出現在紅和坊的。
杜彪見過幾次,總覺得這老頭有些古怪。
他一直坐在這個胡同口,耷拉著腦袋,任由路人施舍的食物或是錢財,也不去取。仿佛一尊雕塑般,風來雨去雷打不動,當然讓杜彪奇怪的地方可不是這個原因,而是每當杜彪經過此地,望向對方時。
這老乞丐也會冷不丁的抬起頭,滿是汙垢的臉上,露出一雙陰冷的眼睛,死死盯著他。
這讓杜彪感到有些發毛。
所以,每次他都是繞道而行。
杜彪彎下身子,用手試探了一下,老乞丐已渾然沒了氣息。
“死了?”杜彪喃喃道。
不知為何,目睹著老乞丐的死去,他的內心深處,隱隱有一股惆悵失落感。
他想到了自己的出身,年幼便失去雙親,獨自一人艱難的生活到了現在。家徒四壁,一貧如洗,整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閑,若是不出意外,怕是終其一生也是孑然一身,終老枯骨。
年紀不大的他,此刻卻誕出一股荒謬的念想來,怕是日後,自己也會落得個棄死街頭的下場。
“想那麼多作甚?”杜彪甩甩頭,掂量了手中的銅板,嘿嘿,可以夠得上幾兩黑麥酒。
作為紅和坊有頭有臉的大善人,不能喝酒可是不行的。
黑麥酒是一種十分廉價的酒。
但就是這種最便宜的酒,整個紅和坊都沒得賣,隻有去縣城街道的酒坊才能購得,而整個縣城裏賣酒的酒家,可都不是好惹的,就算他杜彪再能痞,也痞不掉酒錢,說起來,他也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痞子而已。
就當他轉身,欲要離去時。
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詐屍了!”杜彪嚇了一跳,見是那老乞丐的手,臉色頓時慘白下來。
“大叔,大爺,我隻是路過而已!”杜彪顫顫的說。
老乞丐的手十分有力,杜彪發現,這老乞丐的手骨節十分粗大,而且結實有肉,完全不像是個老人。
這時,老乞丐深埋在地麵的腦袋抬了起來,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
那目光冰冷如刺,就這麼死死的盯著杜彪,令得他心底發毛,後背脊有一股無形的寒意升起。
老乞丐緩緩的抬起頭,露出了全部相貌。
如此近距離看,杜彪才看清,這老乞丐也隻是麵部太過齷齪了一些,其實並不算太蒼老,至多五十出頭的模樣,而且五官輪廓清晰,頗有些特殊的氣勢,完全不似普通的流浪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