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眼見那符紙飛過來將他團團圍住,他卻依舊神色鎮定絲毫不將這符紙放在眼中,隻掃了一眼,便嗤道:“雕蟲小技。”
陳逸此時臉色已經難看到極致,冷冷說道:“你這麼囂張狂妄,看來我不得不代替你們墨家的長輩教訓教訓你了。”他說罷,輕喝一聲:“困!”
那符紙驟然圍著赤木急速旋轉起來,速度之快,竟是拖出了虛影,而虛影的首尾串聯在一起,一眼望去就像是將赤木困於一個黃圈之內,那黃圈旋轉間還在不斷地縮小,看似就已經把赤木牢牢地困住了。
赤木一臉輕蔑,竟是直接伸手去抓那黃符,卻不料手才剛剛觸碰到那黃光,手卻是猛地被針紮一般,一陣刺痛,赤木下意識的縮回手來,訝然的抬起自己的手掌。
陳逸見他受挫,冷笑道:“你放心,我是不會殺你的。雖說陳墨兩家並無深交,但是我若殺了你,還真難以向你們家族交代。隻不過我會代你家中長輩好好教育教育你什麼叫天高地厚!”
赤木卻是全然沒聽他的話,隻是訝異的看著自己被刺痛的手指,才忽然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凡胎來了,他幾千年沒感覺到痛的感覺了,他性情本就暴戾,隻是在池徐麵前才溫順些,陳逸在他眼中也不過是螻蟻,而此時他卻被這螻蟻咬了一口,簡直讓他惱怒異樣。眼神中的戲謔一掃而光,失去了所有想要慢慢戲耍他的樂趣,一抬眼,整個人的氣勢卻是陡然一變,眼神暴戾:“可我卻想殺你了。”
他手中瞬間騰起幽藍火焰,包裹住他的手掌,隨即他就朝著那越縮越緊的符紙圈就那麼隨意的一抓!隻見那圍繞著他的黃圈瞬間消失,隻剩下一張符紙被赤木抓在手中,隨著赤木手掌縮緊,那符紙被火焰包圍,瞬間化作飛灰。
整個動作宛如行雲流水,無比流暢且輕鬆。
陳逸不敢置信地看著這發生在他眼前的一幕,他的瞳孔劇烈的收縮著,麵部表情極為震驚,他震驚的看著墨虛,終於做出了一個最正確的決定。
他轉身就逃,他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但是他卻隻是一昧的往前跑去,然而赤木卻已經厭倦了你追我趕的遊戲了,他伸手引雷,隻聽到轟的一聲,一道雷劈在了陳逸身前的一塊草地上,頓時一片焦黑,陳逸往左跑,左一道雷,往右跑,又一道雷。最終逃無可逃避無可避,隻能轉身直麵赤木。
直到此時,他的臉上隻剩下最後一絲鎮定,他忽然對著赤木說道:“我會即刻離開青桐,從今日起,隻要池徐所在之地,我皆退避三舍,若有違者,願受五雷轟動!”
赤木先是一愣,他神色莫名地盯著陳逸,眼神中殺意漸斂,卻依舊冰冷:“太晚了。”說完這句話,赤木猛然伸手襲向陳逸的麵門,速度極快,陳逸隻悚然一驚,未來得及躲閃,就隻覺得腦海之中一陣劇痛,一陣劇烈的吸力傳來,猶如要從他的腦子裏拔出什麼生長在腦子裏的東西來,劇痛無比,又偏偏叫不出聲來,越發疼痛。卻又忽然想到墨虛說要毀他虛脈,廢他陰陽眼,不禁心中大駭,想要反抗,然而他整個人卻已經完全不受他的控製了。
一陣接著一陣的痛楚讓他直欲昏厥過去,終於,那劇痛漸漸平息。
赤木緩緩收回了手,漠然的看著臉色慘白,站立不住跌立地上的陳逸說道:“如今你虛脈已毀,陰陽眼已廢,今後將成為一個徹底的普通人,再也不能以目視鬼,以靈探位。”
說完這句話,赤木再不作停留,轉身走了,他還得回去跟池徐複命呢。
陳逸伏在地上半天,聽聞此言,卻是不敢相信,捏訣半晌不見符紙,終於顫顫的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黃紙,咬破指尖顫抖著在黃紙上畫上咒語,隨即捏著符紙往上用力一揚,他緊緊地盯著那符紙飛上天,卻又絕望地望著那符紙飄飄揚揚的墜了下來,他望著那墜落在草地上的符紙半晌,忽而嘔出一口老血,突然含血大笑三聲,這笑聲中無比的淒厲絕望,眼中光亮逐漸泯滅,終究伏地不起——
捉鬼世家陳家陳逸。
天資上乘,後天亦刻苦,成為這一代捉鬼師中實力最強之人,曾禦五鬼。
若他那一日未曾踏入青桐市,他將成為一名實力強大的捉鬼師。
然而在當他踏入青桐市,並且盯上池徐的那一日起,就已經注定了他的悲劇結局。
因一夜之間虛脈、陰陽眼皆被毀,心智遭挫,神智混亂,陳家這一代最有希望成為大捉鬼師的陳逸,至此瘋癲。
而直至其死,他的族人也不知道他那一夜到底遭遇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