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打架了?還是遇到了什麼意外?

“路上摔了一跤。”她不以為然地回道,低垂著眼,回避我的注視。

她這樣敷衍的話我當然不會信。這樣的傷,當初我們不知受過多少次。就算摔得再怎麼巧妙,也不會傷成這樣。隻是她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

周遠準備的藥箱真是個百寶箱,什麼東西都有。我很快找到紅花油給美欣按摩傷口,又逼著她吃了兩顆化瘀止痛的藥。等她洗完澡睡上床,已經是淩晨三點多。

她的呼吸聲長長短短,沉重而無序。

我知道她沒有睡著,索性開口,“如果在那裏做得不開心,就不要做了吧。電視台那個圈子亂得很,後麵沒有人撐著根本行。你這樣的性子,我實在不放心。”

她哧哧地笑了一聲,道:“你自己那樣的壞脾氣,好意思說我的性子差,上回在火鍋店,若不是我攔著你,隻怕你早就跟那幾個家夥打起來了。平時裝得跟個斯文人似的,也就隻有我才知道你的真麵目。”

我苦笑。翻過身,抱住她的腰,道:“我隻是擔心你。”

“攸攸,我不像你,念過大學,受過好的教育,還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我羅美欣隻是個女混混,好不容易才有機會上了台麵,你要我放棄,我怎麼舍得。再說了,這個圈子,也不是我想走就能走得了的。”

昏暗中,美欣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幽遠,孤獨,而感傷。

我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她,也想不到什麼辦法幫助她,隻有將她抱得更緊。好像這樣,能讓她多點依靠,感覺到溫暖。

當初我們一起來到這裏,相依為命,為了填飽肚子而掙紮,為了一點小事就跟人幹架。我們曾經發誓要做一輩子的好姐妹,不管生老病死,不管榮華富貴。

因為昨天下午沒有上班的緣故,今兒我起了個大早。眼睛下方是兩抹淡青,微微有些腫,一看就是缺乏睡眠的憔悴模樣。

美欣沒醒,我也沒叫她。她臉上的瘀傷沒個三五七天好不了,不僅沒法上台演出,就連出門也存在問題。好歹是個公眾人物,若是被人看見了,終究不大好。

早餐做好了放在客廳的桌上,臨走前,我給她留了紙條,讓她中午等我回來給她帶飯。才走到巷子口,她的電話就來了。

“中午我自己做就行,不用麻煩你給我帶。對了,你冰箱裏有菜吧。”她聲音聽起來迷迷糊糊的,應該還沒睡醒,不知道怎麼起床了。

我笑起來,嗤道:“你弄的東西那能吃嗎?可別把我廚房給燒了,人家房東太太還得找我麻煩。反正離得不遠,我中午正好回去休息。辦公室的椅子硬邦邦的,難受。”

美欣對廚房的事一竅不通,那種迷糊的本事我是見識過的。為了我廚房的安全著想,還是不要請她老人家親自動手得好。

她也沒再堅持,電話那頭又傳來懶洋洋的哈欠聲。我叮囑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