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沙發上發了半天呆,才想起來給莫修武打電話。一會兒,他就開著車過來了。我一開門,他大吃一驚地抽了口氣,定定地看了幾秒,用一種少見的緊張關切的語氣問道:“許攸,你怎麼了?臉色難看成這樣?”
我隻說是晚上睡覺著了涼。他好像有些不信,但聰明地沒有多問。
我讓他幫我收拾了幾件衣服,很快隨他去了莫家。是的,我想逃,我很不確定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那個又愛又恨的男人,讓我心亂如麻。
我在莫家住了一個星期沒出門,更不用說上班。學校那邊莫伯伯去打了招呼,他跟學校的某個領導關係不錯,當初我進校,他也出力不少。身體還是沒有完全好,莫修文從醫院帶了藥回來,我就每天躺在床上打點滴。阿姨每天煲湯給我喝,又是乳鴿又是人參,生了幾天病,居然還胖了兩斤。
莫伯伯的生日也在這個星期低調地過了。我原本計劃的蛋糕沒做成,莫修武替我去商場買了件真絲睡衣當禮物。我本來還很感激,結果他又逼著我寫下五百塊的欠條,氣得真想打破他的頭。
周末的晚上,莫修文在醫院加班,莫伯伯出去應酬,客廳裏隻有餘下的三個。阿姨忽然對我說道:“白天有個男人打電話過來問起你。”
我心裏一緊,想不到他竟然這麼神通廣大能弄到莫家的電話。
莫修武在一旁大叫,“真的假的,許攸,哪個男人瞎了眼睛來追你啊?”
阿姨狠狠瞪了他一眼,對著他腦門掐了一把,回頭朝我笑道:“這小子,滿口胡說八道的,攸攸你別理他。”頓了頓,又神神秘秘地繼續問道:“我聽他說話挺有禮貌的,似乎是個不錯的孩子。攸攸你不妨試一試。”
“那個人叫什麼呀?”莫修武還是不死心地繼續追問。
“好像叫周遠來著。”
“啊!”莫修武忽然跳起來,“這個名字好熟,在哪裏聽過?周遠,周遠,對了,不就是安平集團的——”
“沒錯,是周副書記的兒子。”我打斷他的話,朝阿姨淡淡地笑了笑。“都是以前的事了。”
阿姨的臉上現出又是失望又是抱歉的神色。我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握了握她的手,努力作出無所謂的樣子,聳肩笑道:“我沒事,真的。都這麼久了,我早就想開了。”就算想不開又能怎麼樣,事情不會發生任何改變,我除了自怨自艾,還有更多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