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中山君嬖梁其生(2 / 2)

(27)莫:通“暮”。

(28)坎篌:用作動詞,使其彈箜篌。

(29)妍:美麗。

(30)宛爰都:人名,宛姓。

(31)憐:同情。

(32)致:弄來,引來。

(33)皦皦:潔白的樣子。

(34)閭須、白台:古代美女名。《戰國策·魏策二》:“左白台而右閭須,南威之美也”。南威也是古代美女名。

(35)儕(chái):共同,一起。這裏是“和……比”的意思。

(36)蔽:受蒙蔽。

(37)妍媸:美醜。

(38)汙:同“汙”。

(39)佞:不才不賢的人。

(40)憸邪:狡猾。

(41)何暇:哪裏還有空閑,哪裏顧得上。

“譯文”

中山國國君寵愛梁其生。梁其生跛足曲背,都城中沒有比他更難看的,隻有國君喜愛他。一天不見麵,就好像丟失了什麼東西一樣。他向大夫旃問道:“梁其生大概就是最聰明的人了?要不,為什麼能使我的心這樣安定呢?”

大夫旃說:“心裏確實喜歡的話,白發老太婆也會看成年輕的姑娘;心中厭惡的話,美女也會看成醜女。自古以來,就是這樣啊!”

中山國君問:“為什麼呢?”

大夫旃說:“大王聽說過癸比子翏的為人嗎?子翏對選擇配偶非常謹慎,十年過去了,還沒有選下稱心如意的人,常常悶悶不樂地外出散心。曲逆那個地方有一個醜女,瞎了左眼,臉上的疹瘢好像一堆堆黑色的珠子,而且膚色黝黑,身材瘦矮,曲逆一帶的人從她身邊走過看也不看一眼。醜女生氣得離開了住地,到遠方拜老師學習擊築、彈箜篌。用了三年,學精了彈奏技藝,又擅長跳北裏舞來迷惑人。子翏一見,十分高興,付了好多彩禮訂為婚姻帶回家裏,起了表字叫元姬,早上叫她擊築,晚上叫她彈箜篌,寵愛得非常。子翏稍一出門,回家一定要認真看看元姬的麵孔,認為沒有一處不美,反倒嘲笑世上的人都多長了一隻眼睛。子翏的朋友宛爰都同情他,為他引來了一位趙國的女子,膚色潔白得耀人眼目,人們說即使閭須、白台也不如她那樣漂亮。子翏卻驅趕了出去,說:‘是什麼醜陋的東西,竟敢和我的美人元姬相比!’子翏所寵愛的元姬,大概正是大王所寵愛的梁其生吧?”

中山國君聽後笑著說:“你說得太嚴重了!”

君子評論說:中山國國君受蒙蔽竟然到了這種地步啊!美和醜是最容易辨識的,尚且不能分清,何況別的事物呢?不過,世道已經汙濁了,把沒有才德的人當作賢良的人,把正直的人看成狡猾的人。到處都是這種情況,哪裏還顧得上嘲笑中山國國君呢?哪裏還顧得上嘲笑中山國國君呢?

“評說”

本文以中山君嬖梁其生為引索,揭示了一幅“世道既汙,以佞為賢,以正直為憸邪”的封建社會用人畫卷,無情地鞭撻了極度昏庸、是非顛倒的封建統治者。

文章開始即描繪了中山君與國人相悖謬的乖僻的病態心理和行徑,然後又以凡人皆能的擇偶是非標準進一步反襯中山君由於偏愛而美醜不辨的荒謬絕倫。辛辣而深刻,可謂入木三分。

至於作者在設喻中僅以人的長相和生理缺陷來衡量美醜之說,當然是不全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