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寫著,一種藥的副作用就是可能引起假死。
蘇絲言眼眶瞬時通紅,淚水滾落到她唇瓣邊。她輕輕舔去,是甜的。
她趴跪在地上翻找前些日子帶回來的藥,這些藥,就是陸拾遷的命啊。
小心翼翼按照上麵寫著的用法煎熬調製,一滴都不敢灑,用湯匙一口一口地喂到陸拾遷嘴邊。
沒有溢出來。
他能吞下去,他能吞下去啊。
汨汨流出的淚水濺在藥裏,激起千浪層層。
一如她猛烈跳動的心。
藥都盡數給他喂下,蘇絲言輕輕伏在他胸膛。聽著他的心髒,重新開始跳動,一下一下,越發有力。
她已經死去的心,似乎也跟著重新跳動。
“阿言...”陸拾遷聲音極弱。
可蘇絲言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我在,我在。”淚水淌了滿臉都是。
陸拾遷剛醒便是心一揪,阿言,為什麼在哭?
被人欺負了嗎?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記得又一次劇痛過後,他陷入昏睡。
一覺醒來,便看到阿言在哭。
“拾遷,我還以為...”蘇絲言嗓音依舊哀慟。
本以為討藥過後,她和陸拾遷之間就能徹底終結。
卻不曾想,當看到他真的離她而去,要與她天人永隔之時,她居然會那般痛苦。
恨不得拋棄一切,和他離開。
她割舍不斷啊。
太疼了。這輩子,她都不想再離開陸拾遷。
何況,現在肚裏還有個寶寶。
從小被拋棄在孤兒院的蘇絲言,還是希望她的孩子,有個正常的家。
“拾遷,我肚子裏又有寶寶了。”
“寶寶?”默念著二字,陸拾遷深眸中迸發出驚喜。
他現在已經可以坐直了,緊緊將蘇絲言攬入懷中,想撫她的肚子,左手的關節卻已經碎裂。
不過這些都沒有關係。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和阿言都確信著他們還深愛對方。
從不敢奢求今天這一幕。
他將阿言抱得很緊很緊,又千般輕柔,生怕擠壓著她腹中的孩子。
知道阿言這段時間什麼都沒吃後,他心疼得快要化開。
阿言,他鄭重發誓,從今往後,不再讓她難過,不再讓她受苦。
一年後。
陸念言戳了戳陸安言的小肥臉,蹬蹬蹬地跑去找蘇絲言:“媽咪,為什麼弟弟這麼胖,他以後會是個大胖子嗎?會去參加那個撲向比賽嗎?”
蘇絲言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是相撲比賽啦。念念,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是這般胖呢。”
“那媽咪這麼大的時候,也這麼胖嗎?”陸念言開始有了問不完的問題。
“大概是吧。媽咪沒有那個時候的照片,所以也不清楚呢。不過爸比好像有哦,你去問問爸比。”蘇絲言彎成月牙的眼睛裏閃爍著狡黠,似乎頗有禍水東引的快意。
而那邊,陸拾遷無比認真地組裝著念念要玩的娃娃。
明天他們一家四口要出門旅遊,念念最喜歡她的娃娃,他今天要給她拚好,明天要帶上。
陸念言在旁邊觀察半天,想起她的來意,又認認真真的把問題重複一遍。
陸拾遷寵溺地望了蘇絲言一眼,果然見她笑得像隻小狐狸。
“來,爸比帶你去看照片。”
照片上,兩三歲時候的陸拾遷,胖得和球一模一樣。
果然陸念言笑得趴在地上打滾。
陸拾遷無奈彎唇,走到蘇絲言身邊,極盡溫柔地刮了刮她鼻子:“阿言又不乖了。”
蘇絲言唇畔蕩出溫柔的笑意,淺色的眸子光芒瑩瑩:“那拾遷,你要懲罰我嗎?”
懲罰?
陸拾遷溫熱的唇貼上來,一個綿長的吻。
“這就是對你的懲罰,罰你一輩子,隻能當陸拾遷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