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沫兒姑娘當真沒事麼?”門外的聲音似乎有些躊躇,看來勢必要讓她進來確認一番才好了。我一邊揉捏這酸痛的頸部一麵起身去開門,想是沒料到我會忽然開門吧,門口的丫頭嚇得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道:“沫兒姑娘當真沒事?”可能是又看見我捏住頸部的手,就又對我說道:“沫兒姑娘想是昨晚太過勞累了,呆會奴婢差兩個按摩師來給您解解乏。”
“那就勞煩你了。若是無事就先下去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隨口打發了那個婢女,便又關上門坐了回去,本想靠在椅子上再小憩一會,可不知為何卻睡不著了。起身打開窗戶,窗外便是花園,此時也是一派百花齊放的壯麗景色。要是我說,便是滿天心最合我的心意,不爭不搶,自有一番嬌俏之美。
“姑娘怎麼開窗子了?”不知何時小言已經端著飯菜回到屋裏了,可能是我想得太過入神,竟未曾聽見開門聲。磚頭看著小言將飯菜一一擺好,這樣的場景,是多麼似曾相識啊。當年我家尚未沒落之時,生活雖不是極盡奢華,倒也不比這姮苑遜色。
“姑娘,可以用膳了。”小言將一切準備好以後便上前扶著我坐下,緊接著又跑去關了窗子。我不太願意關在這封閉的房子裏,這清晨本就是最適合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候了。於是開口對小言說道:“為何關了窗子?這樣不是很好麼?外麵景色宜人,空氣新鮮,關了窗子豈不可惜了?”
小言無奈的看著我道:“姑娘,這清晨的露氣重,且風大,若是將姑娘吹著了,豈不壞了?姑娘若是喜歡,就多披上一件衣裳,我將窗子打開便是了。”
我無奈,這小言當真是太過緊張了。笑著搖頭對她道:“罷了,我生性慵懶,倒也不想這般麻煩,你過來吃飯吧。”
“這怎麼行呢,再怎麼說小言畢竟是伺候姑娘的下人,不能亂了分寸啊!”小言聽了我的提議連忙擺手。見她這樣的反應,我便又忍不住笑了,上前拉著她的手:“若是他人,我便隨他去了,隻是小言,我既已與你說過,今後親如姐妹,相互扶持,就不會計較這些。你說呢?難道你以為我是胡亂說說應景的話,隻是為了開解你麼?”
“可是沫兒姑娘如今與我們不一樣了,若是被姮姨知道我與姑娘同桌吃飯,怕是要被差去雜工房做些苦累的活計了。我可不敢,姑娘還是自己先吃吧。”
拗不過小言的再三推脫,我無奈的坐回桌邊,卻早已沒了食欲,隻是少少的吃了幾口便算了。待一切都收拾停當之後,便叫小言為我叫來了之前姮姨分配給我的那些下人。見過之後才不得不佩服姮姨選人的眼光,這些人雖說隻是下人,卻都很精神。我簡單看過便留了那丫頭在身邊伺候,那兩個仆從就差去置辦馬車了。那兩個保鏢其中一個模樣看著橫眉冷目的,著實嚇人,另一個卻看起來溫文如玉,頗為英俊。這樣的極大反差倒是令我有些訝異,我正打算待他們走後便問問小言,怎知小言卻先笑出聲來:“小姐,這兩個保鏢怎麼這般差別?看起來好像是一個翩翩佳公子和一個保鏢呢!”聽得小言的話,我也忍不住笑了,但礙於人前,便連忙收住笑喝了小言道:“不許胡說!”但還是覺得失禮,便起身欲賠罪,卻也見那兩個保鏢在忍著笑意,想來小言也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了吧。
“真不好意思,小言人小,心直口快,希望你們不要介意。”許是不習慣主人這般客氣,這兩個保鏢也連忙收住笑低下頭雙手抱拳道:“茉兒姑娘不必客氣,我們隻是下人,不會在意的。”
“你……你們叫什麼名字?”我忍不住看著那個英俊的保鏢問道。差點說漏了嘴,若是隻問一人,怕是又要為小言笑話了。這是怎麼了,怎麼最近總會有這些奇怪的想法?
那個滿臉橫肉的保鏢回答道:“在下莫梁溪,這是我生死兄弟暮卿!”自始至終,那個溫文如玉的保鏢都不曾說話,隻是一直看著我微微笑著,笑的我莫名的心慌。為了掩飾我的不自然,我連忙轉過身去對小言說道:“叫姮姨將他二人的住處換了,盡量離我們近些,這樣方便。你先帶他們下去吧。鈺姌(這是那個新丫頭的名字,未免繁瑣便直接寫了),你跟我來吧。”
轉眼便到了晚上,我早早的梳妝完畢坐在房內等候。今天不知是誰來聽琴,真希望是昨日那位先生。現在想想,我竟然還不知道人家的全名,就有這樣的想法,真是好生奇怪。
正想得入神,小言便推門進來道:“姑娘,姮姨說讓您到東苑去,她在東苑門口等你。”
我收了收思緒,站起身對小言說道:“知道了,鈺姌新來,還有諸多不明白的,今晚就由她伺候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也好,若是怕被姮姨說的話,就留在我房裏歇息吧。”姮姨簡單的交代了以後便領著我進了東苑最好的那間房,想來是個王爺吧。隻是,這是昨晚我彈琴給楊先生聽的那間房,隻是人卻不是楊先生。我不禁有些失落,還好戴著麵紗,不致讓人看見,得罪了賓客。我微微向對麵的公子行了禮便坐在了屏風後麵,待鈺姌將琴放在琴案上便開口問道:“公子想聽什麼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