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才能找到他,怎樣才能早點回去,是軒潛意識裏思索的問題,卻刻意不去思考。
時隔10年再踏回這片土地,心裏竟多了一絲平靜,因為,這兒早已與自己無關了,不是麽?!夜色朦朧,軒靜坐在窗邊,回想起那一日,月色明亮,樹影斑駁,煞是美麗。自己問他:“離世,你的家呢?”
“在這兒。”
“這兒?”見自己不懂,他也不煩,反道:“家在這,這有你。”
然後又講了什麼,軒不大記得了,想著想著,便迷迷糊糊地倚著窗台睡了。
軒睡的極淺,重煙和非花才推門,便醒過來了,來不及打理,便對上那兩個小孩。重煙停在距離軒十步處,而非花則撲進了軒的懷裏。
非花昨日的可憐狀沒了,是個挺俊的小娃,連軒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眉宇,真的有那麼三分像離世。
“軒,今天上哪兒去?”本不喜歡別人靠自己太近的軒,竟然也為這三分像離世而接受了懷中的非花。
“不知道呢,去最熱鬧的地方吧。”又將目光轉向重煙,“最熱鬧的地方是哪兒?小煙。”
雖極不喜歡軒對自己的稱呼,但依舊開口了,用冷冷的口氣道:“京城。”
軒樂了,又掛上象征性的笑容,道:“那便去京城把。”
習武之人,趕路方法有兩種:1是馬,2是輕功。第一種比較輕鬆,第二種快,卻也累人。但軒不這麼認為,也絲毫沒有買馬的意思,待洗漱完,用過早飯後,抱起了非花,便到:“小煙,那我們出發把。”
將客房的錢放在桌上後,就從窗口跳了下去,無奈的重煙隻得跟上。卻驚奇的發現,軒走得極快,自己根本追不上,和軒的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偶爾自己慢了,軒還會放慢步子,將距離維持著。而不論是軒問路,還是其他,重煙都沒有辦法縮短距離。所以,這一路,走得極累。
直到中午時,軒才在一家客棧前停下。此時重煙已經臉色發白了。對於這種方式的趕路,他明顯是吃不消。
軒點了些小菜,喊醒了早就在懷中睡著的非花,開始吃飯。過後,要了一間房,替重煙疏通了經脈,並道:“這麼急的運功,早晚有一天,身體會垮了的!”
重煙一臉的不服氣,但無奈又打不過軒,此刻又被訓,不由得耍起了小孩子脾氣:“誰讓你走的麼快!”軒順手點了重煙的穴,幫他躺下,又替他蓋好輩子,道:“小煙你要早這麼說,我便不走這麼快了呢。不過,就算急,也不可以這樣運功,太傷身。”然後不等重煙辯解,接著道,“不點了你的穴,你定然不肯好好休息,所以,這一個時辰,你就留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去看非花。”覺得少了點什麼的軒,又帶著張笑臉,摸摸重煙的頭,道:“乖。”然後,不等重煙回過神,就閃了。
此時,站在門口等的非花,早就不耐煩了,在軒的懷裏睡了一個早上的他,此刻特別有精神。見到軒出來,便像塊牛皮糖一樣粘了上來。
“軒!我們出去玩把!”說著,又撲到軒的懷裏。“好。”在重煙的房間外布置了陣法後,便帶著非花出門了。
現在離京城已經不遠了,這個小鎮此刻也人潮湧動,正趕上了上元佳節,彩燈已經張羅上了。
上元是夜晚的節日,但此刻,已經熱鬧上了。看著眼前的一切,非花猶如初見熱鬧的雛兒,歡喜得不得了。
怕他走丟了的軒隻得將他抱起,細語道:“現在是午後,燈節要晚上才好看,我們閑逛一個時辰後去客棧接小煙,吃了晚飯,再出來看,怎麼樣?”“好!”這響亮的聲音,卻明顯地告訴軒懷裏這小人兒心早就不在這裏了!
不過,畢竟是個小孩,見了新奇的東西,也難免激動,軒也就隨他,然後糖人,花燈……買了個遍。
此時,軒的思緒,早已飛了,遇見菲琪是一年上元,和楠兒關係要好,又是一年上元,上元,上元……太多美好的事情,而今,卻不圓滿了……突然狠想和離世一起來這個小鎮看看這節日。要是他在身邊,多好……軒知道。皇宮的節日,雖然是歌舞笙簫,但卻總有尊卑,反是民間的節日,自己雖隻過過一次,卻至今難忘。那是老百姓的歡慶,因為少了一份嚴肅,爭寵,尊卑,勾心鬥角,多了一些親切,熱鬧,讓自己流連忘返……
一個時辰之後,回到客棧,重煙的穴道剛好解開了,非花的手上也拿滿了東西,“小煙,這是給你的糖人,這是花燈!”不待重煙說不要,就一股腦兒都塞給了重煙,並道:“軒說晚上去看花燈哦!”“我不去。”“不行哦,小煙不去軒會生氣的。”“你應該叫哥哥……”不知道怎麼反駁非花,重煙隻好岔開話題,“不嘛,就叫小煙……小煙好聽……嘿嘿……晚上去看花燈哦……看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