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為什麼?我不要,不要留下我。”我不知道此時除了咆哮,哭泣,我還可以做什麼,誰能告訴我,該怎樣,才能留住您。
“瀾瀾,乖。爸爸隻是太累啦,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你乖,去找媽媽。”爸爸慈愛的望著我。
之後的幾天,爸爸的身體急轉直下,癌細胞迅速蔓延。但是每當爸爸清醒的時候,他總會拉著我的手,溫柔的看著我。
那天的陽光好明媚,周身被陽光包圍。可是卻怎麼也溫暖不了我冰冷的內心,看著爸爸如此痛苦的掙紮,直至慢慢失溫的身體,我是如此的無能為力。
草草料理完爸爸的後事,我抱著爸爸的骨灰,來到和爸爸約好的海邊。
“瀾瀾,等爸爸離開啦。幫我把骨灰撒到我們常去的大海裏。”
雖然爸爸沒說,但我知道,這裏有爸爸內心最柔弱的期待。爸爸,應該是有遺憾的吧。那個女人從拋棄我們,就再沒有回來過,一次也沒有。
十五歲的我,深深埋下恨的種子。在以後的日子裏,我放任它折磨我的內心,折磨他……自己提著簡單的行李,來到這個我幾乎沒有記憶的母親家。母親家位於城市中央一個豪華的小區裏,這裏住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人。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她是因為什麼拋棄我和爸爸的。
剛剛轉過路口,就看到媽媽和那個男的還有他們的孩子。其實媽媽的樣子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我的爸爸卻是那麼蒼老,那麼痛苦。
“瀾瀾。”媽媽的聲音溫柔甜美,整個人看上去高貴典雅。
“媽媽。”而我,聲音低啞,無味。
“這是蘇叔叔,這是弟弟。伊儻,這是姐姐。”媽媽在中間幫我們介紹。
“蘇叔叔。”寄人籬下,出於無奈我隻好假裝親近的與他們打招呼。
“姐姐。”站在媽媽和那個男人之間的小男孩,開心的叫著我。
“你好。”與個小孩子說話,實在別扭。不過細細打量,他真是個漂亮的孩子,承襲了媽媽和那個男人的所有優點。白皙的肌膚,清澈的眼神,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幹淨而又純潔,不曾落過一粒塵埃。高挺的鼻梁將雙眼襯得格外狹長,隻是嘴唇有些微微泛白,身子看上去有點單薄。
“快進去吧,別在外麵站著啦。”蘇叔叔開口了,聲音看上去很和藹。
“是啊,你看我。”說著媽媽上前要幫我提行李,不過被我小心的避開了。看見媽媽臉上一瞬的尷尬,我竟自私的覺得很開心。
蘇叔叔攬著媽媽走在前麵,我和那個小男孩走在後麵。看著他一步三回頭的偷偷看我,我覺得很好笑。不過也是,他才十歲,對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的姐姐,確實充滿好奇。
進屋之後,我更是覺得自己和這裏格格不入。或許有些人,奮鬥了一輩子,也不可能住進這樣的房子。
媽媽做飯,叔叔去書房處理事務。最後是蘇伊倘帶著我參觀家裏。其實也隻是他走馬觀花似的瀏覽了一遍。
我的房間在二樓,和蘇伊倘的房間正對著。剛剛打開行李,就聽見敲門聲。
“稍等。”放下手裏的東西,猜測著來人。打開門,竟然是蘇伊倘。他比我矮了將近一個頭,我低下頭看著他。
“有事?”對於他,我無法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在他麵前我不必小心翼翼,不必擔心被發現什麼,他不過是個孩子。所以我的聲音冷冰冰的。
“姐姐,你來。”不等我回答,他就拉著我的手,把我拽進他的房間。
一進他的房間,就看到處都是他的玩具。他的玩具種類都快趕上超級市場的,應有盡有。
“姐姐,你看。這些都是爸爸媽媽給我買的,這是我們去美國旅遊時……這個是……還有這個……姐姐,你喜歡什麼?我可以把它們都送給你。如果沒有,我還有,我去給你拿……”他一直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夠啦!你想幹嘛?炫耀嗎?”我想那一刻,我確實失控啦。所以我衝他吼,身子顫抖著……
“姐姐……”他軟軟的童音,帶著委屈的聲音傳來,一隻手拉著我的衣角。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但那一刻,我哪裏還注意到那麼多。
“不要叫我姐姐!我不是你姐姐!離我遠點!”說完,掙脫他的手,推開他,頭也不回的離開,回到房間把自己鎖在房裏。
淚水又一次決堤。爸爸,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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