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不是塔。
浮屠具體來說可以用‘思想’來概括,當世人對於多災多難的人生以及對於現實的乞求達不到內心的要求感到無奈和不滿時,就會不由自主去尋找一種可以使自己安慰的依靠;浮屠也指另一個世界,這是一個被世人永遠侵注著最美好幻想的完美世界,也是這個世界上踏上修仙路的修士統一追求的無極世界,希望享受著永恒的生命歲月;浮屠也可泛指貪婪,無妄的追求有些總是一切禍源的根頭。
這個故事主要講述的主旨意思乃是‘浮屠’後半段的意思。
風雨殘珠,雨沫未消。
掛在葉頭上的幾顆晶瑩珠子最終因為貪吃得太肥從葉尖掉了下來,狠狠的砸在地麵上,那嘲笑的鳥聲褻瀆著林子裏一雙堅韌的目光,衝湧而上的拳頭就像是打破了最後一層堵住井眼的泥。
一股喯泉喯湧而出,狠狠的迎向那無辜的石塊。
仿佛帶著憤怒,至少那雙染滿了堅毅的目光中隱隱透著一股不甘的呐喊。
拳頭高唱著猛進的凱歌,嚇得石塊上幾片醜陋的青苔紛紛逃躥。
無奈石塊最終即使流露出了害怕的臉,似乎因為這一拳太過厲害,嚇得表麵上扭曲了幾條石縫,但終究刻意展露出來的怯弱,也誘不住這無情的拳頭,落下。
砰!的一聲悶響。
拳頭嘶吼的嚎叫聲音好似蕩起了一股無形的風,掀開在了林子裏。
那些還在草葉上嘲笑前麵落下的雨珠貪吃而掉在那悍虎惡人身旁的雨珠,這個時候卻在後悔自己吃得不夠就被那可惡的風一兜,卷得到處飄去,再不能滋潤自己喜歡的美麗花朵了。
不少弱小的雨珠在飛出去的時候就因為挾持的力量過大而分解。
漂亮的花兒一直就戰戰兢兢地注視著這道並不被它認為有多麼雄偉高大的但卻足夠讓它從那雙充滿了不甘和憤怒的目光裏閱出來恐懼的身影,最終因為嚇得腿軟而癱在了地上,更可惡的是一片巨大的腳雲飛過來硬生生的壓斷了它賴以成長的花杆,從此香消玉殞。
對於這片小地間的任何生物來說,這可恨的人是那麼的可恨又可怕。
他就像是個殘忍的儈子手,又像是個無知的傻缺,老是用折磨自己的方法來摧殘著這四周裏的一切景色。
夕陽最終掙脫了烏雲的束縛。
奮力穿過討厭的樹葉牆把一縷近乎於慈愛的光芒灑在淒零的花朵上,那閃礫的雨珠好似花朵的眼淚迎接著夕陽的溫柔時,勉強綻出些許光芒,似乎不注的哭訴著這天殺的生物,是多可的可恨。可那滲帶著些許腥紅色的光芒卻早已經將那花朵嚇得失色。
最終殘花敗柳們終於從夕陽的安撫下平靜了下來,因為每天到了這個時候,那可恨的家夥才會停止對它們的摧殘。
不知道是雨珠還是汗珠掛在濃厚的睫毛上,折射著一雙堅毅的眼睛,韓承抬起頭來,被樹葉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天,紅紅的,雲像是被火燒著了,退去的夕陽留下著最後一縷紅光提醒著他離時辰不遠了。
手臂上的疼痛被汗水一浸,如鹽絞傷口的疼痛,但身體中一泄而出的力量卻像是一壺過烈的酒從胸口貫入了肚裏,片刻的灼傷感覺卻是一種暢爽心懷的酣暢,仿佛每一塊肌肉都洋溢著舒爽感覺。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東邊的陽光已經沒入到了晚起的雨霧中,該回去了。
背起旁邊擺放著的一背簍藥材,韓承急急忙忙趁著晚霞跑下山去。
這是一座藥峰,從天空上俯看下去,各色各樣的藥花像是一塊塊鮮豔的補丁被針線縫合在了一起,將這座山峰繡成一格格的碎塊景色,山道上一年輕道士正背著一背簍藥材飛速跑下。
“你遲到了!”
這聲音非常肅厲,也非常討厭,說這話的是丹藥峰上的主事小長老名叫玄若。
玄若修為不高,雖說脫離武夫內勁邁入到了真氣境,但也不過僅僅隻是真氣境一重天,但正是因為這樣永遠都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實力修為卻讓他性格子慢慢被擠成了畸形,成功將羨慕別人同弟子得到的光芒轉嫁成了怒火嫁接在韓承等人身上,使得韓承這樣的雜役弟子經常被他虐待,所以韓承非常不喜歡此人。
但韓承不得不麵對他,因為他是主管丹藥峰上的小主事,也是雨林門的正式弟子,身份地位也遠遠比韓承他們這些雜役弟子高上太多。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玄若憑借著手裏握著對於韓承他們這些入室的考核權利,就如同拿鉗卡在韓承這些人的脖子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