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陌家卿衣(1 / 2)

盈盈笑語,清越歌聲,青衣挽袖是落州城裏的百姓對陌卿衣最深的印象。人們隻道,陌卿衣弄得一手好笛,每當傍晚清笛聲想起,就會迷醉其中,個中滋味不可與外人道也,唯有自個兒獨自品嚐,細味其中深意。這是其一,其二是每當那襲青衣出現在落州城的街道上,人們都可道出是陌卿衣來。隻因在整個落州城裏,沒人可以出落得陌卿衣的風采來,也沒人可將那襲青衣穿得風華立現,讓人望之心神皆迷。尤是當那人朝你盈盈一笑,你便覺整個心神迷醉,三日不知肉味,幾欲羽化而登仙。

陌卿衣,確是落州城裏經久不絕的話題。

隻是近來,落州城裏人有點兒納悶了,就不免要去擔心著陌卿衣了,這幾個日子來,就沒聽過那清越的笛聲,就沒見過那襲青衣。如此一來,落州城裏的百姓的心窩子就掛在了陌卿衣身上,恨不得每個人都上陌府去探尋一番,去說一萬道一千,就指望著可以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好讓自己不那麼提心吊膽,好讓自己從那個地獄的油鍋裏逃離出來,不再受挖心之痛,不再受剝皮之苦。

同樣受到煎熬的可不僅僅是落州城的百姓,要說這真正因為陌卿衣而痛得鑽心刺骨的,頭號可得說到陌家的老太祖了。

陌家老太太對陌卿衣的寵愛可是落州城裏出了名的,所以要是陌卿衣出了事的話,首當其衝的就是陌家老太太了。

“善兒,我卿兒如今是何?”

“回老太祖,女郎至今……未醒。”

“未醒……至今未醒……”陌家老太太歎了口氣,難免落下兩行濁淚。前些日子,卿兒不知是得罪了何路鬼神,突然間就得了個寒症,這個問題倒是不大,卿兒休息了個兩天就已見大好。可是這問題就出現在三天前,據伺候卿兒的家生子說,三天前不知怎的,卿兒就發起了高熱,整個人忽冷忽熱的,如今就一直是昏睡不醒。這期間,陌家老太太是名醫請了,高僧請了,就連是各地的大能也是請問了個詳盡,隻沒人能說出個大概來。

這陌家老太祖的心呐,就是井裏的吊桶了,七上八下的,沒個停的,弄得本是顯得年輕的陌家老太祖硬是長了不少白發,整個人是破落了不少。

陌家老太太又止不住歎了口氣,揚起袖子抹了抹眼淚。

旁邊的善兒看著心疼,就覺得這屋裏是暗了不少,襯著老太太頭頂的黃花梨木做的發簪也遜色不少。

“老太祖不必憂心,奴看女郎是個有福氣的,必定是吉人自有天相。”善兒從善如流地給陌家老太太倒了杯茶,想了想,又張口道,“施兒現在也在女郎屋裏伺候著,有消息了,自會稟告老太祖。善兒想,老太祖還是得先歇著,不然待會兒女郎醒了,就會責罵老太祖不懂得愛惜自個兒身子了。”

“她敢!”陌家老太太是想起往時日子裏陌卿衣對她的各種管教了,不由得笑罵了一句,可轉眼一想到現在她的卿兒就躺在床上昏睡不醒,那身子是越來越消瘦,臉色是越來越蒼白,陌家老太太倒是希望她能管著她了。如果可以,這罪就讓她這老太太遭著,那孽就讓她受著,何必苦了她的卿兒,她老太太這破敗的身子能修到金丹期也是個滿足的。

“罷了罷了,是得歇著了。”陌家老太太擺了擺手,躺在了臥榻上,側著身子背對善兒就閉上了眼睛。

“是”善兒上前替陌家老太祖掖了掖繡花薄錦被,就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善兒方掩上門,就聽得身後有人在叫喚。

善兒轉身朝那人輕噓了一聲,那人頓時住了口,隻輕聲上前來,向善兒道來。

“善兒姐姐,女郎是醒了。”來人見著善兒眼裏幾欲流露出來的歡喜,吞吐了幾下,還是說出了口,“隻施兒姐姐叫我等先莫要告訴老太祖,她說,她說,女郎那會,瞧著不太,不太妥!”

“不妥?怎的不妥?”善兒皺眉,若真是施兒說得,那必是女郎真真出了問題,隻這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