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2 / 2)

鍾墨麟似乎感到屋子裏悶得慌,也許,到外麵走走會好一些。零羽怡她還好嗎?孟婆湯有沒有喝?她過得怎麼樣?在另一個世界有沒有人保護她?那是鬼界,怎麼會有人?……鍾墨麟想著太多太多的放不下,及時他知道這些所謂的擔心都是徒勞,是給自己空虛的心中的一點僅有的安慰,或許,鍾墨麟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壓抑,這般囉嗦。糊裏糊塗的鍾墨麟蹣步前行,他不知道是要走到哪裏,去做什麼。街上安靜的怕人,鍾墨麟如同失了魂般的孤魂野鬼,在夢境中遊離,也許,這本就是一場夢,淡夢淺覺,末了,性情中人——

鍾墨麟走進了樹林,是當初零羽怡走進的林子。快到湖旁,鍾墨麟停了下來,很是癡迷的看著前方。一個女孩跳來跳去的采著地上的野花,藍色的衣裙,藍色的發簪,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他的零羽怡。鍾墨麟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沈茗蓼說過零羽怡已經死了,真的死了,不是玩笑,不是茶餘飯後的消遣,是真實的事情。而眼前的女子卻又像極了零羽怡,“是我太想墜兒了吧,幻覺都出現了。”鍾墨麟開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隻當一切是思念在作祟。

“墜兒,鍾墨麟真的好想你——”鍾墨麟抬頭衝著夜幕喊出了十幾天來悶在心中的話,“舒服多了。”如同整個人恢複了正常,似乎那句話是神奇的丹藥,一下子釋放了千斤重擔的他從鬼門中回來,找來了他自己的七魂六魄,心也靜了,但依舊是空空的,似乎依然缺少了些什麼。

鍾墨麟以為自己不會再出現幻覺了,打算將零羽怡歸入記憶的行囊之中,永遠珍藏在心中,作為世間最美好的回憶。

可是,卻不然……那個女孩的存在,她的身影,她的笑靨,她的歡樂依然像極了他的墜兒。

鍾墨麟衝著夜喊的那句話,幻化為妖精的零羽怡聽到了,停滯,轉身,是鍾墨麟,的確是鍾墨麟,按捺不住內心的歡喜,卻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好呆呆的站在原地,她驚呆了,她沒有想到鍾墨麟真的會找她,找到她,她沒有想過鍾墨麟會來得如此之快,她沒有想到才短短十幾天,她已成為妖女。她對穆瑾說過,如果鍾墨麟找到她如果鍾墨麟還要她,她就和他回去,不論東宮之中有多麼不愉快的事情。她是妖精,真的是妖精,雖然妖氣還不夠,雖然她沒有害人之心,卻足以令鍾墨麟遺棄她,討厭她甚至是恨她。零羽怡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鍾墨麟看著零羽怡,他叫聲“墜兒”,他真的期望那是他的墜兒,而不是一個單單的虛影,鍾墨麟緩緩走向零羽怡,零羽怡也顧不了那麼多的瑣碎,向空中扔掉了手中的花,“麟!”她跑過去,抱住了他。女孩子總是藏不住眼淚,因為多了一顆敏感的心,太容易感動,感動到哭泣。讓淚水肆意的劃過臉頰,浸透了鍾墨麟的衣衫,那一片,微風拂過,是淒涼,噬骨的寒意。誰叫女孩內心中最柔軟的部分被觸動,或者,略帶些辛酸吧。

鍾墨麟抱著懷中小小的零羽怡,他感覺得到墜兒的身子微微的顫抖,如此黑的夜,墜兒居然一個人在叢林中玩耍,雖然了解墜兒自娛自樂的本領,同樣,也知道,墜兒怕黑,雖然墜兒好喜歡夜,有星星有月亮的夜晚他還記得他陪她看過那迷離的月。月前的煙霧托起了一輪圓月,迷離的色彩,蕩人心弦,鵝蛋白的主調,潤過了清透的水,也有幾束月光透過雲層,湖麵反射出的卻是它的慘白,透著淒愴的韻調,零羽怡問他,他會愛她到什麼時候,他說直到月亮疲憊到再也無法升起的盡頭。

好溫馨的場麵,好浪漫的對白,她的笑襯得那月更美,更迷離,但再美的月也無法達到她的令人銷魂。

仿佛回到了從前

一切都變得好簡單

花兒偷偷藏了一個瓣

是前世遺留的情緣

重逢似乎過了晚

月老少了根紅線

夜幕點綴起浪漫

溫情再世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