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2 / 2)

琴的源頭,是鍾墨麟。零羽怡心中暗喜,此時,他在她的房內,彈奏她撫過的琴,牆上,多了幅她的畫像。他把她畫得好美,她都不敢相認了。畫上,幾行字的點綴“怨仇另一圓月日,更那堪此時對月圓。欲覽繁華錦簇,煙雨綢繚意時伴。恨隻恨,為何定是今夜月圓?便縱有淒寒噬骨,獨為吾當難。”這詩句,是零羽怡隨筆寫的,那是鍾墨麟陪伴沈茗蓼回鄉祭祖的那夜,她寫下的。沒有任何改動的字語。藍色,又是藍色。畫中的零羽怡身著藍色的裙,長長的發絲,點綴的,是藍色珠寶飾品,袖中,半掩著,藍色的絲絹,畫中的女子倒地是不是她?出奇的容貌,勾魂的笑靨。零羽怡自愧不如,可如不是她,這畫像又為何出現在她的房中。零羽怡凝視著那畫像,認真聽著麟的琴聲。昔日共同撫琴,昔日羽怡彈琴盼君,而今日,她卻獨自倚門看他彈奏。

驀然回神,琴聲,斷了。飛快斷裂的琴弦幾乎打傷了羽怡的魂魄。

“麟!”零羽怡喊了出來。

“墜兒?”鍾墨麟疑惑的抬頭,四目相對。“紫悅。”

紫悅匆匆走進,“太子。”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麵龐,紫悅也消瘦了不少。

“你有見墜兒嗎?剛剛好像聽到墜兒在叫我。”淡淡的語句,說不清的心傷。

“太子,小姐已經下葬了。”紫悅的眼中也有淚光閃動。

“血?我去找禦醫來。”

“等等。”

紫悅隻好轉身。

“太子,還有什麼吩咐?”

“不用叫禦醫了,我,沒事。”

“可是,您……”

“沒事,你回零府吧。”紫悅是羽怡從零府帶來的。

“太子,小姐將紫悅帶來…紫悅就要在太子身邊度過一生。”

“那也好,你下去吧。”

紫悅退下,羽怡的哭泣聲不斷。“麟,好痛的。”

之後,鍾墨麟便開始發呆,盯著牆上的畫像,偶爾也會歎氣,多了,幾絲愁縷。

荷的香味,溢到屋來。“我,是怎麼死的?”零羽怡忽然想到這個問題,她是怎麼死的?她到底是怎麼死的,麟知不知道?麟在她過世的那日有沒有來過?她什麼都想不起來,她真的沒有喝過孟婆湯的,可為什麼都不記得了?真的,都不記得了。腦袋成了大海,沒有風浪,也引不來船隻。零羽怡渾渾噩噩的離開東宮,想去尋找自己的記憶。

麟呢?他在想墜兒。

重過閭門萬事非,同來何事不同歸,梧桐半死清霜後,白頭鴛鴦失伴飛。原上草,露初晞,舊棲新壟兩依依,空床臥聽南窗雨,誰複挑燈夜補衣。

他的墜兒,從此離開了他,他都沒有聽到她的最後一語一言。

她有沒有在想他?

她到底有沒有來過?

為什麼不去靈堂看看她?

為什麼她已入土?

為什麼太多太多,都忘不了她的所有。

緣盡了,曲終了。

一切,都靜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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