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爭執不下(1 / 3)

千軍萬馬在透著微光的林子中顯露,吐著蛇信子的豔色火焰在風海之中張狂地跳躍著,四周都是死屍,沾著血漿的馬蹄踏過屍體,向那屍體間唯一兩個活物攏來,人影密集,雪亮的刀鋒在火焰的映射下閃動著銳利的華光,司空越望著那一張張麵無表情下滲著血氣的臉,又轉頭看向壓在他身上的女子,溫和問道:

“有沒有受傷?”

夜錚皺著眉搖了搖頭,她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眼前殺氣騰騰的軍隊,眸中淩厲地波光浮動,如同冬夜裏刺骨的寒風,吹入心底透骨的寒涼。

司空越起身後漫不經心地拂過袖上的塵埃,轉頭看著不遠處一棵樹,一支箭狠狠地刺在樹幹裏,箭身一半都深入其中,恍若紮根其間。

他回顧四麵圍過來的士兵,望著那麵在烈風中翻騰著的盛氣淩人的旗幟,麵色清淡,站在千軍萬馬麵前,身姿修長,青袍在風中翻卷,儀態不凡,恍若一株頂天立地的青鬆,他望著前方,揚聲說道:

“六皇兄可真是好手段,這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真是使的好啊,真真讓弟弟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輕嘲的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寂靜的林間響起,清晰地傳到在場每個人的耳裏,似乎還染上了晨曦的清寒,傳入耳中激起一陣戰栗。

在場無人言語,似乎隻有冷冽的寒風狂躁欲撕毀旗幟的聲響,晨光微弱,一絲絲地從濃密葉子的罅隙中擠進來,在冰冷的地麵瀉下一道道銀霜。

微微一陣聲響,麵前的軍陣開出一個口,士兵恭敬地站立在兩側,一人自開闔的軍陣中駕馬緩緩而出,一身銀白的戰甲,麵色清冷肅穆,眼中的冰寒連隆冬的霜雪也是無法比擬,他騎在高大的馬匹上,俯視著麵前的兩人,話語透著冰寒之氣,似乎周圍的空氣都被凍結了:

“本王可不敢當九弟這一聲佩服,九弟心思縝密,智謀超絕更難能可貴的,便是那韜光養晦的功夫,簡直是爐火純青無人能敵,本王可沒想到,與九弟相處二十餘載,竟然絲毫不知九弟的真麵目,與九弟這一比,本王可真是望塵莫及啊!”

聽到他話中的譏諷,司空越麵色未變,仍舊笑若春日暖陽地說:“弟弟本就是庸人一個,與哥哥相比,自認為無才無德,又有什麼光輝可以掩藏的,倒是不知哥哥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司空穆冷笑道:“九弟,你不用再掩飾了,過去二十一年你一直老實本分,見此咱們幾兄弟便沒有與你多做計較,卻不料你心機竟是這般深沉,刺殺何白嫁禍五皇兄,挑起本王和他的戰爭,趁機在父皇麵前表現謀求恩寵,哼,”那雙眼睛布滿殺氣,恨不得將他殺之而後快,“要不是這次派來大霖的使臣是你,本王還不知道原來愚笨膽怯的九弟竟然是這等奸猾之輩。”

他言語中嘲諷和殺氣明顯,司空越聽見也不見惱,仍舊笑著說:“弟弟不過是見哥哥們為一件小事相爭卻讓父皇失望難過,心中有愧,所以才伺候父皇於病榻之側,菽水承歡,沒料到父皇竟然交給弟弟出使大霖這等大事,弟弟雖然自以為能力不足於是敬謝不敏,奈何父皇堅持己見,弟弟無可奈何之下隻能遵從皇命,沒想到,”他望著馬上的男子,麵色暗淡,“這件事竟然引起幾位哥哥的猜忌,從弟弟出了大霖,一路上遭遇了二十九次刺殺,弟弟險些喪命,本以為隻是五皇兄的人,今日再次見到六皇兄,才知道原來竟然與弟弟一同長大的六皇兄都對弟弟下了殺手,弟弟實在是感到心寒啊。”

司空穆不為所動,眼中嘲諷之色愈見濃烈,“九弟,你如今就是說的天花亂墜也沒用了,五哥派了三千殺手都沒能逮到你,隻是殺了幾個小角色,你說,本王還可能會容的下你嗎?當年本王見你可憐,在宮中多次照拂你,卻不料養虎為患,哼,”他取下肩上的弓箭,挽弓對著他,冷笑著說:“就算你沒有心懷不軌又有何用,九尊之巔能者居之,弟弟今日在眾兄弟之中脫穎而出,本王既然今日捉住了你,就不會再次蠢得給自己留下心腹大患,所以,今天這黃泉之路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