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悶雷刺痛著耳膜,震入她的心,風夾著雨狂撕擠在她臉上,冷了她的臉,濕了她的身,卻比不上心底那一片死寂的冰壇。蜷著身子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一條不知道哪裏是終點,哪裏是回家的路。
她沒有了家!
曾經那個容納了她二十幾年被視為家的地方再也沒有她的位置,不,是從來沒有過,是她厚著臉皮硬生生擠在他們中間,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倔強的揚起小臉,她不允許自己哭,仍由雨水刺痛眼瞳,劃過眼角,也不要眨落一地軟弱的淚。
以為這一次她的忍耐,她的付出,終究會得到大家對她的重視、關懷。忍了20多年,不是2天,不是2個月,更不是2年,是20多年啊,他們可曾看在眼裏,放在心裏!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要這樣折磨她!
轟隆隆--一道刺眼的銀光閃過,劃開漆黑的夜空,也劃在了她的心口。
突然頭頂上方出現一片暗影,雨水輕易的被摒除在外。
揚起的小臉轉回平視,偏著頭看著為她撐傘的男人,嘴角輕輕勾起一抹鄙倪的冷笑,“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嘴角笑著,心卻發的冷,雨水澆透了她的身,也毀滅了她的過去。
她往後退他往前進,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瞳孔一陣瑟縮,他是在耍她嗎?“看到了,還不給我滾!”
他默不作深,隻是用那雙漆黑的沒有一絲波瀾的眸盯在她蒼白的小臉上,濕漉漉的頭發黏在臉頰上,一對無神的眸。心口一陣劇烈瑟縮,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若不是書房那一席談話,他根本不知她對這件事一無所知。知道了有怎麼樣?他還是依然故我,要她簽字,要她知道。她以為他要笑話她?或許決定的那一刻有,現在是深深的罪惡感,看著她在風雲中顫抖的身子,想要緊緊抱住她,狠狠得揉進懷裏不讓她再受一點傷害。
他真的那麼做了。
恩琴猛得被拉進他懷裏,沒有一絲掙紮,乖順安靜的不像話。徐俊不安的低下頭,想要問什麼最後卻卡在了喉嚨口。
兩個人靜靜的抱在一起,不知過了多久,恩琴嘶啞的聲音從他懷裏傳來。“協議書還有效嗎?”
徐俊知道恩琴問的是那份結婚協議書,在她大學結束前不得離開徐家。當初是為了防止她毀約,現在沒想到卻成了她無家可歸的暫避港灣。
“有。”
簡單的一個字過後,徐俊似乎聽到了放鬆的歎息,但是淅淅瀝瀝的雨聲讓他聽不真切。心底莫名的掀起一片慌亂,拉開彼此一段距離,突然感覺手心發燙,伸手探向她的額頭,額頭炙熱的溫度嚇了他一跳,她發燒了!
猛得打橫抱起她,急速往車的方向走去。
“不要!”恩琴緊閉著眼囈語一聲。濕漉漉的頭發隨著不安分的腦袋貼在椅子上,幹澀的唇瓣瑟瑟發抖,整個人蜷縮在椅背上。
徐俊從車後座拿了一件披風,蓋在她身上。隻見她整個人立刻往披風低下縮,隻露出一張蒼白如紙的小臉。徐俊加下猛得一踩,向醫院全速逝去。為了防止上次醫院的暴動事件,在路上徐俊給方超勤打電話知會了一聲,到了醫院直接進入VIP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