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吹過,刺骨的疼痛讓白羽猛地睜開了雙眼,首先感覺就如置身冰窟一般寒冷無比,四肢幾乎僵硬;稍一活動,險些四腳落空,才知道自己正掛在一顆參天古鬆之上;
趕緊屏住呼吸,暗暗運氣,正上方,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正發出慘淡的白光;耳邊一陣陣風聲呼嘯,就如野鬼嗚咽一般,聽著斷斷續續,卻又仿佛連綿不絕;
真氣運轉,頓感舒適;細細檢查一遍,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幸運,僅是被樹枝刮扯撕碎了棉袍,留下幾處皮外之傷,除了冷得要命,到真的沒有什麼不妥;
突然生出一個念想,沒準芸閣公主也會像自己一樣幸運,絕處逢生;
想到這兒,不禁心頭一暖,血往上湧,眼前出現了公主甜美的麵容;
正掛在樹上愣神之間,不遠處隨著呼呼地風聲傳來一陣血腥之氣,伴隨著一陣撕咬的聲音;
白羽一手抓牢樹幹,翻過身來,發現自己距離蓋滿白雪的地麵也就一丈左右的高度,而在南側三五十步的地方,淒慘的月色下,幾隻小牛犢般大小的野狼正瘋狂地分食著一具屍體,嗚嗚的低吼聲和瘮人的咀嚼聲不絕於耳;
白羽馬上想到那一定是袁敏的屍體,輕歎了口氣,閃身落到地上,展開追風十二式,到了幾隻野狼旁邊,洗奴刀青芒閃了幾閃,就把它們斬為數段;
隨即抬腳將噴著熱血的狼肉踢出幾十步外,定睛看向袁敏,可憐一方大亨,落得個麵目全非、死無全屍的下場;
當年白羽其實並沒有對袁家公子痛下狠手,也隻是打了幾巴掌稍加懲戒而已,沒想到袁家公子竟然鬱鬱成疾,離開人世,實在是因為其人心胸狹窄所致;更想不到袁敏這麼些年竟然放不下這段恩怨,幾番隱忍,最後竟要和白羽同歸於盡;
白羽揮刀在雪地裏挖了個一人多深的土坑,將袁敏的屍體小心放進去,想想,又過去把那幾隻野狼的殘軀也丟在袁敏身上,隨即把土蓋上,做成一座墳塋;
“袁爺,安心去吧,是是非非誰又能說得清楚,皆是天命;”
想想芸閣即使落下時僥幸脫難,恐怕也難逃野狼惡虎之口,不禁一陣心疼,落下淚來;為什麼不讓我也死在此地,那樣也許你我就已經相見了,唉!
正悲傷間,突然平地裏生出一團霧氣,瞬間彌漫開來,霧氣中隱隱帶著一絲腥臭的味道;一陣若有若無的桀桀怪笑,尖利刺耳,忽遠忽近,異常的淒厲;
白羽凝神挺立,麵露冷笑,“什麼東西,在此裝神弄鬼!”
一道白色影子忽的一閃,到了白羽身前,一隻細長的手掌刷的劃向他的麵門,足有一尺的湛藍色指甲泛著光芒,帶著一絲腥臭;
白羽腳下白光一閃,瞬間偏開十步,洗奴刀已在手中,三尺青芒在刀頭閃耀,隱隱發出紫色光芒;
但他沒有出手,隻是靜靜的看著那個白色影子如鬼魅般閃過,倒掛在一顆古樹的樹梢之上;
原來是個白衣女子,麵色慘白,雙目赤紅,雙唇如血,一頭長發幾乎落到地上,隨著山風擺來擺去;
又是一陣疾風撲來,白羽閃身飄開,一個黑衣女子也是一閃而過,如先前白衣女子一樣,大頭朝下,倒掛在另一個大樹上,也是一臉的慘白,不見一絲生氣;
隨即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呼嘯聲,充滿了淒厲和邪惡;
月光下,霧靄中,一個身高足有兩丈的巨人大步走來;
隻見他麵色黑漆漆一片,兩隻大眼圓圓的瞪著,一張大嘴鮮紅如血,頭上戴著一頂官帽,身上穿著一件紅色官袍;
在他的身後,呼呼啦啦跟著無數的蹦蹦跳跳的小人,各個奇形怪狀,不似人形;
眼看來到白羽身前十幾步,巨人猛地站住,一聲大吼,“呔!爾等凡夫俗子,安敢擅闖冥界!”
看到這等架勢,饒是白羽如此悍勇之人,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莫非真的死了,到了這陰曹地府,也罷,正好打聽一下公主下落;”
洗奴刀消失,白羽抱拳施禮,“不知尊駕如何稱呼?”
“哼哼,某乃閻君,還不速速跪地受縛;”
“即是閻羅王,白某冒昧,有位黃衫女子,七個月前從此處墜落,不知生死如何,還請閻君相告;”
“本王每日收的冤魂野鬼不計其數,那裏記得什麼黃衫女子;”
“她卻不是一般女子,乃是當今公主殿下;”
“你又是誰,滿嘴胡言,當今公主豈能從此處墜落;”
白羽猛醒,暗罵自己糊塗,分明自己還活著,卻又怎能見到閻羅,再看那掛在樹上的兩個女子,絕不是什麼鬼魂之類,分明就是武學高手,這些家夥必是活人假扮;
“你要收我冤魂,卻怎麼不知我身份,我看你這個閻君是假冒的吧;”
閻君大怒,“大膽,左右,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