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成宇端,臉色已經恢複正常,開始運功為自己驅毒;淩雲大師內力深厚,隻在這短短時間內已經將成宇端體內毒素逼出內髒,就連鹿登也不禁暗暗點頭,自忖不能做到;
鹿登此時出來叫陣,顯然是看到淩雲為了救成宇端耗費了內力,想占便宜;
柳依依等如何看不出來,花惜風呸了一口,“好不要臉,來,先讓爺爺教你如何做人;”
說完,蛇形劍一揮,就要撲過去;
一股強大而溫柔的氣息將他按在原地,淩雲大師已到柳依依身前,“依依退後;”
“師尊;”
淩雲不再說話,柳依依隻好後退幾步;韓三寶也退回鹿登身後;
淩雲麵無表情,聲音平靜,“鹿登大師,請;”
鹿登微微一笑,手中已經多了一把紫色短刀,刀體上流光溢彩,幻影閃爍;毫無征兆,轉瞬間就向淩雲劈了三十六刀;
三十六道各色刀光幾乎同時飛向淩雲,滋滋的破空之聲不絕於耳,整個大殿突然暗了下來;
淩雲身形一震,佛塵揮起,萬千銀絲發出,擊打在刀影之上,噗噗一陣亂響,頓時寒星滿天,刀光不見;
鹿登早有準備,身體猛地一挺,手臂爆長八尺,短刀也突然長成六尺,對著淩雲又是一刀,刀光過處,一片片冰片掉落,一股冷氣頓時侵入眾人肌膚,功力稍差的已經瑟瑟發抖,手腳麻木;
眼見刀鋒迫近,淩雲不退反進,身形閃爍,若有若無,正是天山絕學“九仙采蓮”,瞬間閃過刀鋒,佛塵揮起,千萬把寒光閃閃的利刃,斬向鹿登那八尺長的手臂;
鹿登一聲怪叫,手臂如幻影般急縮,堪堪躲過佛塵,隨即身形急轉,無數冰錐從他身體裏發出,射向淩雲,冰錐所過之處,空氣已經凝結,不斷啪啪的爆開;
淩雲稍稍後退一步,把佛塵舉向天空,左手平伸,掌心向上,掌心中立刻出現一個金燦燦圓球,瞬間變大,左右六尺大小;淩雲低喝一聲,“去!”
金球馬上發出耀眼的光芒,一股灼熱的氣息,頓時彌漫開來;
片片冰錐頓時融化,金球越飛越快,轉眼就到了來到身前,他身上棉袍已經開始竄出火苗;
鹿登三角鼠母圓睜,大吼一聲,雙掌平推而出,一個巨大的冰塊攔住金球,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金球、冰塊頓時化為烏有,一團巨大的霧氣飄向大殿頂部;
也就在這時,一條紫色飄帶已經將鹿登纏住,飄帶上紫光頻頻閃耀,鹿登悶哼一聲,摔在地上;
淩雲身形一閃,到了鹿登身邊,手中佛塵就像一把利劍,抵在鹿登的胸口;
淩雲一擊得手,卻微微皺了下眉頭;
這邊眾豪傑一聲歡呼還沒喊出口,一個無形無色的氣泡轟的一聲撞在了淩雲的後心上,淩雲頓時被撞得飛了起來;
空中噴出一口鮮血,強自穩住身形,佛塵急舞,像隻大鳥一樣盤旋著落在柳依依身前,踉蹌了幾步,柳依依急忙上前扶住;
再看淩雲,已是麵色慘白,滿臉的汗水,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師尊,如何;”
“無妨,扶我坐下;”
“哈哈哈哈,”一陣尖利的笑聲,直震得人們心驚肉跳,口舌發幹;
黑山弟子人從中,一個人大步走了出來,竟然和先前那個鹿登長得一摸一樣;
“淩雲,虧你還是一代宗師,竟不能看出廬山真麵目,可悲可悲,如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原來淩雲剛才全力一擊,就發現那個鹿登雖然花樣繁多,但功力卻遠未達到自己的高度,所以才微微皺了下眉頭;
柳依依將淩雲扶好,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鹿登,“原來這位才是所謂的鹿登真身,卻也是偷襲暗算的卑鄙小人;”
鹿登微微一笑,“所謂兵不厭詐,談何卑鄙,你這小女子真是孤陋寡聞;”
“不錯,兵不厭詐,正是爾等無恥之徒之座右銘;”
“哼哼,好一個伶牙俐齒,本佛卻不與你做口舌之爭,現今之計,你師尊已經不能再戰,諒你小小年紀,也不是我對手,本佛慈悲為懷,不願再生殺戮,爾等速速乞降,包你們榮華富貴,平安一生;”
那邊韓三寶更是狂喜不已,得意忘形,“就是,如若入我黑山門下,想我黑山多少威猛勇士,保管柳姑娘找一個如意郎君,********,哈哈哈;”
正得意間,突然一陣劇痛,低頭一看,一條通體碧綠的小蛇正張著大嘴一口咬在他的小腿上,急忙甩腿想把小蛇甩開,一團白霧卻又突然從腳下升起,兩條腿頓時僵硬,韓三寶頓時變色,蘇千心已經閃到身前十步,羽扇揮起,一隻碩大無比的寒冰之劍到了韓三寶胸前;
鹿登哼了一聲,大袖揮起,呼的發出一團金光,撞在寒冰劍上,寒冰劍頓時無影無蹤,那團金光突地打了個彎,飛向蘇千心;
蘇千心清嘯一聲,竟然不躲不閃,羽扇再次揮起,無數的冰箭憑空出現,帶著呼嘯之聲射向鹿登;
一隻金環砰地一聲撞開那團金光,借著撞擊之力也是迅疾無比的射向鹿登;
與此同時,一條六尺許的黃色蛟龍張牙舞爪,直撲鹿登而去;
柳依依,花惜語,蘇千心幾乎同時飛身而起,撲向鹿登;
鹿登一臉凝重,稍稍屈膝,一手指天,一手立於胸前,一聲佛號;
一團黑色霧氣突然環繞在鹿登身上,霧氣中隱隱看到無數的彩珠閃著奇藝的光芒,往複運行;
轟的一聲巨響,蛟龍消失,無數冰箭化為烏有,一煉紅綾斷為數段,猶在空中飛舞;
柳依依三人同時向後飛去,強自穩住身形;
鹿登哈哈大笑,“雕蟲小技,竟敢在真佛麵前獻醜,簡直不知死活;”
他身後一種黑山弟子頓時高聲叫好,這邊的中原好漢們卻都倒吸了口涼氣,這廝如此高深,今日恐怕難有善果,也隻能握緊了兵器,準備垂死一搏;
此時的淩雲卻凝神閉目,然後微微點點頭,露出讚許之色;
柳依依生性淡漠,極少露出笑顏,即便跟隨他多年的韋江韋海,也從未見她笑過;
不過現在,就在這屍山血海之中,生死存亡的一刻,她突然笑了;
這一笑,日月頓時失去光輝,傾國傾城也遠遠不可企及;
所有的人都為她的這一笑,心生蕩漾,卻又生不出一絲一毫的褻瀆之心;
那麼的純淨,那麼的溫暖;
就連鹿登也不禁動容;
“你這小女子,死到臨頭,為何發笑;”
柳依依麵帶譏諷,揚起精美的臉龐,“看到你這卑鄙小人即將就木,我如何不笑;”
“憑你?”鹿登嘴角一瞥,不置可否;
“本姑娘自然不是你對手,不過,有個人你應該知道;”
“誰?”
“小溫候,白羽!”
話音未落,一個身形就落在了她的身邊,挺拔的身材就像天山上的青鬆般玉立高聳,一雙俊目就如天池之水清澈明亮;
“白爺,白兄弟,老白!”身後一眾英雄頓時爆發出一陣高喊;
白羽回身,對著淩雲跪下磕頭,“白羽拜見大師,救援來遲,還望大師寬恕;”
原來白羽從屈猛那裏知道了天山情況,料到情況危急,不敢耽擱,就寫了封信,連同有關地圖一並交給屈猛,由屈猛和席穆虹幾個送往長安,自己馬不停蹄上了天山,還好來的不算太晚,雖不能救下淩雲,卻也剛好趕在了最後關頭;
按著白羽記憶,自己師尊和淩雲之間似乎有點過節,所以他不敢稱淩雲前輩,隻是喊了聲大師;磕頭是必須的,畢竟淩雲已經有百十歲年紀;
淩雲大師認真看了眼白羽,微微點頭,“好,很好,那老家夥端的好福氣;”
白羽起身,對著一眾豪傑環環一拜,一臉的親切溫情;
鹿登一臉陰晴不定;
白羽轉身,麵向鹿登,緩緩上前,來到鹿登十步之內,俊秀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不出分毫的喜怒哀樂;
鹿登不由得暗暗吃驚,沒想到這廝年紀輕輕,竟然已經修煉到了無為的境界,怪不得自己的師叔都被他殺死;
一把長劍已經握在鹿登手中,劍體悠悠發出綠光;
洗奴刀出,刀體純白,刀頭三尺青芒,青芒中隱隱閃爍著紫色光彩;
其實以白羽年紀和修行,還遠遠達不到無為的境界,隻不過這一年來連連遭受重大打擊,在心靈和肉體上都遭受了煉獄般的煎熬;大悲咒固然越挫越強,卻也使他麵對強敵之時自然情感內斂,看不出喜怒哀樂;
倆人四目相對,誰也不開口說話,恐怕浪費自己一絲一毫的氣力;
殺氣開始彌漫,大殿內所有人都有腿軟的感覺;
這就是霸王之氣,壓倒一切的氣勢;
不管是中原豪傑還是黑山弟子,都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
他們將見證當今的兩大絕頂高手的生死對決;
空氣已經凝結,一片寂靜,似乎掉根針也能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一陣輕微的水流聲響起,已經有人尿在了褲襠裏;
沒有呼喝怒罵,甚至兩人都沒有張開嘴巴;
沒有任何花俏的閃轉騰挪,也沒有冰火漫天霞光七彩的碰撞;
隻見倆條影子迅速接近,刀光劍影頓現,淒美驚豔一閃即逝;
驚豔過後,立判勝負;
一聲慘呼,鹿登倒飛出去二十幾步,一隻手腕,握著長劍的手腕在空中翻轉,淋漓的鮮血飄在半空;
眾人一聲驚呼;
韓三寶身形一閃,已經擋在白羽身前,黑刀揮起,當頭就是三十六刀;
不能說他反應不快,因為他第一時間就攔住了白羽;
不能說他刀法不精,因為他的三十六式鬼刀,已經發出了三刀;
但這還遠遠不夠;
紫光爆射,哢嚓之聲不斷,黑刀已經變為無數碎片,飛向四麵八方;
韓三寶胸前開了一個碩大的口子,鮮血噴射而出,帶出了破碎的心髒,落在地上,猶自跳動,直挺挺躺下,蹬了下腿,立時了賬;
這一切都在瞬間完成,人們似乎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
也就是韓三寶舍命當了白羽一下,鹿登已經爬起來,竄出大殿;
白羽腳下白光一閃,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