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圓月,掛在西南半天,幾顆若隱若現的星星伴在旁邊;
正值初春季節,帶著嫩草腥鮮味道的微風還顯得有些陰冷;東方微微露出魚肚白色,溪水河的水麵上霧氣藹藹;
展心舒急匆匆的走在河邊,不時地往河裏張望,他希望能看到一條船,一條能把他渡到河對岸的船;
他臉色蒼白,左臂纏著布條,布條上仍有鮮血滲出,一陣河風吹過,不禁打了個冷戰;
風很涼,心更涼;朝夕相處的兄弟,竟然從背後向自己下了刀子;
身為丹陽郡捕頭,竟然遭到了丹陽郡捕快們的追殺,展心舒不敢在丹陽停留片刻,他不知道在這裏自己還能相信誰;
幸好,他還有朋友,他相信這個朋友一定不會背叛他,所以他現在就要過河去找他;
想到這個朋友,展心舒有些慘白的臉上閃過一絲微笑,很溫暖;
終於,河麵上出現了一條烏篷船,船頭還掛著一個昏黃的燈籠;
“船家,船家,速速靠岸;”
聽到他的喊聲,船艙內走出一個灰衣男子,晨曦中,霧靄內,看不清麵目,隻看到細長的身形,揮起手臂向展心舒招了兩下;
烏篷船慢慢靠了過來,展心舒鬆了口氣;
北朝陳兵江北,大戰在即,丹陽首府江寧縣早已實行宵禁;幾個時辰前,正在巡夜的展心舒發現一個形跡可疑的黑衣夜行人,即將他拿住,準備將他帶回衙門;
剛進府衙,那人趁展心舒不備,要把一封書信吞進腹中;展心舒將他製住,搶過書信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也就是那一刻,他的兄弟們從背後對他下了手;
展心舒是捕頭,功夫自然不錯,尤其是輕功,雖然挨了一刀,但還是跑出了衙門;
身為捕頭,追蹤抓人自是拿手本領,逃跑的本事自然也不弱,他終於擺脫了追殺,出了城,來到了這裏;
吱呀吱呀的劃槳聲停下了,烏篷船終於靠了岸;船頭站著那個細長的漢子,一張馬臉上兩隻大眼白多黑少,看不到眉毛,碩大的嘴唇鮮紅如血;
展心舒猛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把手握住了劍柄;
“船家,渡我過河,定多給你銀兩;”
薄薄的霧氣中、微微的涼風裏;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咱家渡人從不收銀兩,卻也不渡人過河;”
展心舒心裏一緊,嗓子有些發幹,“船家玩笑了,既渡人,不過河卻往哪裏去?”
“去往西天!”
話音未落,一條黑影從烏篷內閃出,輕飄飄落在展心舒身側;
這是個女人,也是細長的身子,慘白的臉色,彎眉杏眼,一臉的邪氣;手裏握著一根白色的玉笛,手指沒有一點血色,很細很長;
馬臉緩緩下了船,來到了展心舒麵前,手裏一把蛇形長劍,劍尖微微顫抖,閃著寒光;
“展捕頭,咱家與你前世無怨今世無仇,殺你隻為錢財,自是有人出高價要你性命,你須怨不得咱家;”
蛇妖妖蛇,葉殘花敗,夫妻二人,專為錢財殺人,隻要你肯出錢,又出得起錢,他們連自己的父母也會殺掉,甚至眼都不眨一下;
展心舒暗暗歎了口氣,看來自己是過不了這條河了,不但過不了河,自己的性命還要丟在這裏;
心雖不甘,卻也不懼;
展心舒緩緩抽出寶劍,深深地吸了口氣;
好新鮮,好舒爽;
葉殘雙眼眯起,口中發出一聲怪叫,手中蛇形劍猛地揮起,一片白光中,一條白色巨蟒飛快的撲向展心舒,所過之處,碧草瞬間枯黃;
花敗端起玉笛,笛聲響起,如惡鬼嗚咽,尖利刺耳,一條碧綠的大蛇幾乎站立起來,身上長滿了三角形的鱗片,吐著鮮紅的舌頭,在展心舒身邊出現,隨著笛聲,飄忽的遊走不定;
蛇妖妖蛇,本事全在蛇上,葉殘修煉蛇劍,能將劍氣化成巨蟒,隨意驅使,即使一頭大象被它纏住,也會骨碎筋斷;花敗笛聲驅使的卻是一條真蛇,一條經過十幾年精心喂養的巴山綠鐵,此蛇一出蛋殼,便食用活人鮮血,喂以七七四十九種巴山毒草,極其喜好活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