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集市回來的時候,看見老吳和隔壁老王蹲在陰暗的小角落裏不知道在幹些什麼,期間還傳出不明的嘿笑聲,相當的少兒不宜。
待我走近時,老吳興奮的拉著我觀看隔壁老王剃雞皮,老王見是我也是滿麵紅光的笑道“老大爺給的刀就是好,剃個雞皮就跟菜刀似的,都不帶斷的,這下家裏那婆娘以後不想吃雞皮也不用大費周章了”。老吳在旁也是連連稱是。
老王肥厚寬大的右手包裹住小巧的刀後太極圓座,小拇指剛好頂在太極中心部位,食指按壓在三個尖端的邊緣部分,整體排在最後的尖端用力將雞皮劃開裂縫,三個尖端依次遞增將雞皮向上拱起,遇到拐彎抹角的地方用尾後的半月尖勾慢慢挑起,一盞茶的時間徹底成了名副其實的蛻皮雞。光滑剔透。
我仔細觀察掉落在地的雞皮,平坦均勻,即使有破損地方也是隔壁老王用力過猛才導致的,讓我想起了那張同樣光滑的人皮麵具。
“阿阿嚏”我摸著鼻子不好意思的為專給我開門卻被我噴了一臉口水以示打招呼的菱花擦拭臉頰。
“怎麼想起這大清早的來找我?”菱花不在意的用手帕抹了一把便問“還帶來了個紅木匣子”。
我順手將紅木匣放在門口的角落關上門,拉著好奇的菱花坐在屋裏的桌子上,這才開口用已有些沙啞帶著鼻音的聲音道“我昨天在集市中買菜,遇見一中年婦人,她盯著我看了半天突然拉我衣角就痛哭流涕。原是我老家同村人的妻子進城趕集,不料遇到了我”。
“那後來呢?”菱花抹了抹泛紅的眼角,繼續問道。
“我也有些片段印象,想去她口中的李家村去看看”我也是裝作難過的低下頭快速抹了把臉。
“好事好事,去看看,需要什麼盡管說我幫你”我有些感動的看著比我這個當事人還激動的菱花。她是被拋棄的孤兒,自小乞討為生,被老鴇所救之後也就順理成章的留在了晚風苑。
“沒有什麼難題”我靠近她用沾滿白粉的手帕湊到她的口鼻,扶著癱軟的身體在她耳邊輕輕說出後半句“隻需要你睡一覺就好”。
我把菱花平坦放於床鋪,偽裝成無人狀態,隨後輕車熟路的開始仿描菱花。
自從上一次被白景軒看出來了破綻,我回去仔細對比一下,發現我遺漏了指甲這個地方。菱花常年塗有朱丹豆蔻,可以輕易看出她的指縫間殘留著多層覆蓋的痕跡,而那晚毀掉白景軒一身衣服的手指甲卻沒有一絲朱砂痕跡,明擺著就是從沒有塗過豆蔻的。
我不盡有些感歎白景軒的眼光之毒,在這次行動中更是提了十二分的小心謹慎專注檢查容易忽視細微的小地方
“去縣衙”我對菱花的禦用馬夫阿全吩咐到,方才在他的攙扶上了馬車,帶著那個被偽裝成禮物的紅木匣和行李包裹。
阿全不疑有他直接大喊一聲駕著馬車直往縣衙而去,我撩起布簾認真打量這生活了將近兩年的楊城,要走了還是有些舍不得。
“奴家找白景軒白大爺,請大哥代為通報”雙手抱著紅木匣給在門口杵立的捕快大哥道“就說晚風苑的菱花有事相求”。
美女的力量讓捕快大哥二話不說跑了進去,還沒等我數到地上艱難搬運米粒中的第十隻螞蟻時就火速折了回來。
“白爺有請”聽完我柔聲細語的道謝後帶領我左曲右拐的穿過前堂走到後院的一樹綠楊柳之下,楊柳之下的石凳中坐著正在豪飲的白景軒,這家夥也是如此嗜酒如命,不過一看就知道酒量比菱花高的不是一星半點。見我來也沒多大反應,隻是用一雙墨黑的雙眼平靜的看著我,不發一語。
“求白大爺為時雨做主”我在捕快大哥滿臉探究的關門離去之後,抱著紅木匣跪在白景軒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