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食之無味,好不容易消滅完了整完白米飯,白泠無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正打算起身去院裏轉轉以便消食。
這時,隔門被推開,一個模樣清秀約摸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低頭走了進來,喚了聲:“公子,姑娘。”
白泠看了看她順而把目光轉移至沈惟華身上。白泠以為,在沈惟華的地盤上,有什麼不懂的,不論問題大小,就直接找他就行了。
沈惟華瞧見她如此信任的反應,當即笑了起來,眼眸彎得像是新生的月牙。他道:“這是給泠兒的丫鬟。”
聞言,白泠明了了,因為一些古風類全息網遊裏有丫鬟的設定。再將視線重新落回那女子身上,細細打量起來。
沈惟華端起茶杯,也不出聲打擾,任她作為。
那小丫鬟被盯得臉頰泛紅,光潔的額上也點上了細小的汗珠,但即便如此也無任何怯懦的神色或動作。
房內安靜了下來,似乎連沈惟華喝茶時喉嚨滾動,茶水過喉而下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打破沉寂的是沈惟華的聲音。
他問道:“泠兒可是看出了什麼?”
白泠嚴肅著一張小臉,也不回頭看他,維持著原來的動作,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
沈惟華放下白瓷茶杯,麵頰之上仍然帶著淡淡的笑意。
不出他的預料,幾息之後,白泠垂下了頭,活像隻蔫了氣的貓。
她搖搖頭。
沈惟華笑意更濃,揉了揉她的發,道:“還未給她起名字,泠兒可有何建議?”
白泠看著眼前的花季少女,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好名字,索性直接問道:“你原來叫什麼?”
“奴婢南絮。”聲音輕輕柔柔,而動作大大方方。
南絮本生在武將世家,世代官職不顯卻精忠衛國。南絮家裏人大多戰死沙場,到她出生時,家中便隻剩下了父母雙親,一家三口也其樂融融。然而禍不單行,南絮父親在校場操練時發生意外,當即斃命。母親身體本就孱弱,命不久矣,得知消息後悲傷過度,吐血身亡。
南絮成了孤女。家中的積蓄都用於了南母治病,早已是一貧如洗。但不忍父母曝屍家中,南絮決定賣身安葬父母。
後被得了吩咐尋個丫鬟回去的妙手堂的人買下。
值得一提的是,據說南絮的手極巧,不止常見的綰發,連些新奇的樣式也是手到擒來。
白泠知曉經過之後,對這個跟她有類似遭遇的女孩產生了憐惜之情。
南絮對她的父母有記憶,而白泠連父母姓甚名誰都不知。
是幸,還是不幸?
而後,帶上給餡餅的吃食,白泠領著南絮,按記憶回到了攬月間門前,算是帶南絮認了路。
南絮退下後,白泠進了屋。她雖夜視能力極強,但也還是燃了蠟燭。將裝有食物的托盤放到桌上,白泠走向裏間想叫餡餅來吃東西。
出乎她意料的是,餡餅並不在屋內。
右邊窗戶大開,外麵有無邊夜色潺潺流動。
或許是出門溜彎了。
白泠也不關窗,任著夜風徐徐吹進屋內,算是給餡餅留門。
南絮打來了熱水給白泠漱口洗臉,白泠邊擰帕子邊暗暗感歎久違的正常洗漱方式,畢竟一年來每天都用的是除塵術清理。
等到大大小小的事規整之後,南絮退下。白泠脫下外衣躺到木床上,頭枕蕎麥皮芯,她這才發現,連高度都與原本的無異。
周身極靜,隻有些匿於草叢的蟲兒在鳴叫,聲音卻不如山上的清亮。
可白泠沒心思聽這自然的和鳴,因為餡餅到現在還沒回來。
終端機在意識裏告訴她,此時已是十點半。
白泠翻了個身,忽有陣大風從窗戶吹進,激得白泠立馬伸手扯過錦被蓋上。窗外樹葉沙沙作響,在牆上落下晃動的影。
十一點,餡餅依舊不見蹤影。
餡餅本體是條蛇,還是條成精了的蛇,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白泠這樣想著,眼皮越來越重……
再次睜眼,新生的陽光正巧打在她臉上。右臉頰像是被一團棉花來回蹭著,白泠努力支起眼皮,即使如此,也隻睜開了一半,扭頭一看,是餡餅。
雪白的軟毛沐浴著金光,連嘴邊的胡須都是淡金的顏色。貓瞳水潤,裏麵還帶著幾分刻意的討好。
想起昨晚的作為,白泠頓住了尚蓋在被褥裏的手,抑住了揉揉那團毛絨的欲望。迷茫的雙眼瞬間清明,甚至染上了些冷峻,她拉開錦被起身,用終端機問道:“昨夜去哪了?”語氣淡然,聽不出喜怒,但機智過蛇的餡餅知道,白泠一定是生氣了。
餡餅見白泠不如往常一樣從腦袋頂到背脊撫摸它,便自己邁著小短腿小跑到白泠身側:“喵喵喵。”——到周圍亂逛了圈。
白泠不語,起身下床打開衣箱,隨手拿起麵上一件綠衣,正欲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