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克
邦顯同誌是我的老同學、老戰友,1936年在西安師範學校相識,長達70年。在西師三年中,我們一起參加各種抗日救國活動,反對國民黨黑暗專製鬥爭,走上了革命道路。1938年秋,我們一同離開西安,調到中共陝西省委機關(先後駐雲陽鎮、照金鎮、馬欄鎮)學習、工作約六七年時間。抗戰勝利後,解放戰爭時期,邦顯同誌被派往關中東部地區國統區做地下黨工作,我被調往陝南同中原突圍部隊創建根據地鬥爭,長期未能會麵,直到1983年他到北京參加會議時相見。我們暢談了半天,有說不完的話。上世紀80年代後期,我們離休後,參與陝西扶貧活動,我被聘為陝西省人民政府扶貧顧問,同他常有接觸,商談扶貧事宜。
從長期相識和相處中,邦顯同誌是大家公認的合格的、優秀共產黨員,傑出的領導幹部,有堅定的馬克思主義世界觀,堅強的共產主義黨性,實事求是的思想作風,一生勤奮學習、認真工作、兩袖清風、公正廉潔、艱苦樸素、不驕不躁、平易近人、無私奉獻的人民勤務員。我們懷念他,就要繼承弘揚他的優良思想作風,為黨和人民的事業永做孺子牛。
由於時間長久,年事高,有許多往事記憶不清。但是,同邦顯同誌相識相處中,有些情況迄今仍記憶猶新。
在西安師範學校時期
1936年我到西安師範學校讀書,和邦顯同誌相識。他比我高兩個年級,大三歲,是我的學長。
當時,西安師範是學生抗日救國活動的重點學校之一,西安學生救國聯合會(簡稱學聯)、省抗敵後援會西安學生分會、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簡稱民先隊)西安分隊部等青年團體的主要負責人,多由西師學生擔任。邦顯同誌和我都參加各種救國活動,在抗日救國活動中,我們得到了鍛煉,提高了覺悟,先後參加了民先隊和中國共產黨。
我同邦顯同誌直接接觸較多的有兩個時期。一是1937年上半年,西師學校開辦民眾夜校,吸收附近碑林、書院門地區市民參加學習。邦顯同誌被推薦擔任校長。我被推薦擔任夜校拉丁化新文字教員,以加速掃除文盲。從此,同邦顯同誌經常商談,如何辦好夜校。夜校七八十名學員中,有十歲左右的少年兒童,也有二三十歲的成年人;有的粗識文字,有的是文盲。男女青少年聚集在一個教室裏教學,相當不便,秩序也比較混亂。我同邦顯校長反複商量,確定采用複式教學,分組學習,學生教學生,充分發揮年歲大粗識字的學生作用,讓他們在教學和管理中當“教員”,使教學得以逐漸正常進行。夜校既教文化,識字掃盲,又結合進行時事形勢教育,使學生知道抗日救國的一些道理。
這裏順便說一下,我為何學習新文字和被推薦到夜校教書的。
當時,在西安要找到進步書報是很困難的,也是有風險的。我學習新文字後,能看到蘇聯印發的《工人之路》等新文字書報,有助提高認識。1937年夏,我同張茂棟同學一起去雲陽鎮紅軍總部,給已參加紅軍的同學成黎(任秉璋)帶了幾本新文字書,出北城門時,被軍警特檢查盤問,我發現他們不認識新文字,就說:這是英文書,才應付過去。出了北城門,張茂棟連聲說:你應付得好。
再是抗戰開始後,西安學生積極開展支援抗戰活動,西安學聯經過鬥爭,改名為“陝西省抗敵後援會西安學生分會”,西師學生救國會改名為“西安學生分會西師支會”。讓步改名,取得了合法地位。1938年上半年,中共西安學委選派我到西安學生會工作,擔任黨團書記。邦顯同誌被選為西師支會的負責人之一。西師學校被選為西安學生分會常委和總務部長,處理日常工作,我幾乎每天都要到學生分會(辦公地址在西安高中)去工作。西師支會是西安學生分會的支柱單位,我經常同西師支會邦顯同誌聯係,商談工作,好些重要活動都要依靠西師支會進行。世界學聯代表團到西安訪問,我們事先已與省抗敵後援會協商好,由各界群眾團體聯合歡迎,主要由學生分會向世界學聯代表團介紹情況。但省抗敵後援會臨時違背協議,一手操縱包辦。這種情況下,經世界學聯代表團同意,由學生分會主持,再舉行歡迎座談會。我們商定:在西師中天閣(圖書館)召開歡迎座談會。學生分會介紹了學運情況,民先隊、西青救等團體代表也作了發言。世界學聯代表聽了有關支援抗日救國活動的情況後,很高興,說他們一定要給各國人民介紹,還要我們給收集一些有關照片帶過去。他們從延安返回西安時,楊克將兩集照片親自交給團長柯樂滿。柯樂滿團長再次表示要向各國青年介紹,支援中國的抗日戰爭。這次歡迎座談會能夠順利召開,西師支會邦顯等同誌出了大力,做了充分準備,維護了會議秩序,保證了會議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