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揚起下巴,傲慢不屑地看著他,說:“你這個卑賤的野小孩。”
她坐在車子裏,車窗裏,她漂亮而驕傲的麵容一閃而過。
她打了衝上來要他們還他父親性命的他一個耳光,然後站在離他幾尺之外冷冷地看著他被人推倒。
她伸出了雪白的小手,與他輕輕相握,臉上淡淡的表情,沒有一絲想起來他的意思。
她在不斷噴灑這晶瑩水花的蓬蓬頭下抬起仇恨的臉:“你這個魔鬼!我要親手殺了你!”
黑色的流理台上,她被他強橫地箍製著下巴轉過頭去逼迫她看著鏡子裏激烈糾纏的兩個人的身影。
她被他從車上趕下去,瑟瑟發抖,坐在街邊狀若瘋狂地撕扯著頭發痛哭。
秘密倉庫裏,她被他們按在地上,抬起頭來驚詫而仇恨地看著他,像是隨時都要撲上去咬死他。
她閉上眼睛,不停地流淚:“不要,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爸爸,我什麼都聽你的。”
她被他推到落地窗前,背對著遠處路邊停著的車子邊上站著的林逢,被他脫下衣服,閉著眼睛強抑著痛恨任他親吻。
他坐在床邊,冷酷地說:“跪下。”
她的額頭被撞到車窗上,舌頭被咬破暈過去,他脫下衣服裹住她將她送往醫院。
他把她抱在膝頭,用額頭頂著她的額頭,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如果我說……不強迫你,你可不可以留下來?”
她將摻有藥粉的紅酒喂進他的嘴裏,醒來後,他發現她已與林逢遠走高飛。
他命人按著林逢,讓他親眼看著他強b她,終於逼得林逢崩潰地心髒病發。
他轉過頭去,不去看她哭泣的眼睛,冷冷地說:“把這個孽種打掉!”
他站在教堂裏,百般不甘願卻又驚豔看著她穿著潔白的婚紗向他走來。
她將碟子摔到地上去:“不用你們假惺惺!”
她渾身是傷,臉上裹著重重的白紗,流著淚看著他:“孩子,是你的。”
她麵紗背後的眼睛冷冷地看也不看他一眼,用筷子夾起他夾過來的菜啪地甩到地上。
她哭著打他的肩膀:“說什麼要彌補我,你就這樣彌補嗎?要死你死吧,反正我也恨你討厭你不想看到你!”
他在湖水裏扯住她的胳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深深地吻她。
他們在馬爾代夫的水屋裏深深相擁,熱烈纏綿。
她跪在地上,緊緊抱著腿被打傷的他,哭著:“我也一樣不能失去你!”
她在他的懷裏,露出溫柔的笑容:“以後,一定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
南烈燃在黑暗中發出了一聲呻,吟,頭上的血跡已經凝固,他緊閉著雙眼,因為夢境中不斷閃現的過往情景而將拳頭越握越緊。
他和她,經曆過那麼多的事情。
心酸的,痛苦的,悲傷的,怨恨的,幸福的,甜蜜的……
走到今天,太不容易。
他怎麼會相信這種挑撥離間的話?
太可笑了!休想就這樣讓他去理會這種話!
他伏在地上,無意識地搖著頭,緊握著拳頭,要抗拒那些向他襲來的話語。
“是他老婆。”
“出賣他的人就是他身邊的人。”
“被人家賣了還不知道。”
……他不相信!不相信!
迷糊間,他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有人從門前走過。
“放心,這次我們再沒有後患了。”
聲音溫潤如玉,如春風拂來——竟然是林逢的聲音!
“真的嗎?我還是很怕。”
這個聲音……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南烈燃狠狠地在自己的下唇上用力咬下去,咬得滿嘴都是血腥的氣息。
疼痛讓他終於微微有精神睜開眼睛,他趴在地上,從門縫裏看到門外那一閃而過的鵝黃,色羽絨服的衣角——
不,不是這樣的!
他不相信!
“以後再沒有人強迫你,威脅你,拆散我們了。你也不用與他虛以委蛇了。”
林逢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潤。
“……嗯。”兩人從這門前走過,聲音漸漸地越來越遠……
“晴晴,晴晴……”南烈燃想要怒吼出來,可是眼睛都快崩出血了,喉嚨都快咳出血來,也不能發出聲音,他趴在地上伸出手朝著門外極力地伸著,想要抓著那一抹一閃而過的鵝黃,色衣角,卻徒勞無功。
她就這樣從他眼前走過!
和林逢在一起!
不!
不!
南烈燃的手指摳在地上,指尖崩裂全是鮮血,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嘴裏斷斷續續的是沙啞的不成語調的聲音。
終於,強烈的憤恨和痛心、嫉妒、不敢相信各種狂暴刻骨的激烈情緒夾雜在一起,衝擊著他已經傷痕累累的身心。
他咳出一口殷紅的鮮血,終於帶著不甘、憤恨,閉上眼睛徹底暈了過去。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要騙我?
你不是說原諒我了,接受我跟我在一起嗎?
你說你已經愛上我,不能失去我。
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巨大的騙局,你待在我身邊,隻是為了今天。
你一直都恨著我的是不是,你恨我奪走了你的一切,你恨我將你父親關進了監獄,你恨我強迫你威脅你,你恨我拆散你跟林逢,你恨我逼你嫁給我,你恨我讓你失去了孩子——是的!這麼多,一條一條,罄竹難書,我也知道我有多對不起,欠你的太多太多,今生也還不清。
可是,我寧可用刀再次刺進我的胸膛,或者……直接刺進我的心髒,讓我帶著這顆愛你的無法自拔的,被你刺穿的心髒,離開你的世界,再也不要煩著你,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世界裏,再也不會在你眼前讓你那麼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