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烈燃內心好想吐血一百遍……可是一看到賀晴晴,他有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賀晴晴坐在神醫旁邊,給他煎茶。頭上還是戴著帽子和麵紗,她低著頭在那裏一眼都沒看南烈燃,由著他被神醫折騰。
可是南烈燃看到她低著頭,雪白的頸項從衣領裏露出來,纖細的手指搭在茶壺上,光是這樣,這樣簡單的動作和姿態,他都覺得好看,麵紗後麵的臉再猙獰再可怕,對他來說,他看到的也依然是當初那個揚起下巴,大眼睛閃閃發亮的那個矜貴高傲的女孩兒。
視線一落到她的身上,他的不滿和惱怒又煙消雲散了,乖乖地拿起扁擔,像個長工似的去挑水去了。
他一走,賀晴晴拿著茶壺蓋子的手就放了下來。
身子沒有動,偷偷地從帽簷下轉過眼睛去看他那挑著水桶的高大昂藏卻充滿了悲憤的身影,麵紗後麵的神色看不清楚,隻是雪白纖細的手指微微顫動著。
她自然知道,他是為了誰。
神醫坐在那裏,搖晃著蒲扇,眼角的餘光貌似不經意地掠過她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嘴角微微一笑,然後又掩了過去。
南烈燃的折磨顯然不會就此結束。
“劈柴。”
“生火。”
“做飯。”
南烈燃終於在做飯的指示下炸毛了:“我?做飯?”
堂堂的大律師,隻有被人伺候的份,幾百年沒自己做過飯了?
神醫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一邊的賀晴晴,笑笑推了推玳瑁眼鏡:“這裏就我們三個人,不是你,難道是我,是你老婆?”
賀晴晴聽到“你老婆”那三個字一下子就想起了南烈燃那一番話,以往也不是沒聽過這樣的稱呼。隻是兩人的婚姻建立在弄虛作假和各種仇恨上,這種敷衍性的稱呼對她來說也不以為意。
可是自從南烈燃對她那一番告白後,再聽到這樣的稱呼,那感覺是別有一番滋味了。
頓時臉上就紅了一紅,隻不過戴著麵紗沒有人看到罷了。但是她還是覺得別扭,抬起手反射性地在臉上擋了一擋。
南烈燃眼睛裏看到她那樣的舉動,心一下子就融化成了一池暖融融的水。
“當然是我,是我。”說著,他就往廚房走去。
結果,事實證明他當年窮人孩子早當家時的手藝還是沒有生疏,神醫吃得連連點頭。
一盤野韭菜炒雞蛋,一盤青椒炒臘味,還有一個青菜湯。
雞蛋和臘味都是山下的村民送的。
南烈燃將這三樣菜弄得是色香味俱全,神醫連連點頭之餘大為後悔:“我應該早想到讓你弄飯的!哎!多吃了幾天我自己那個手藝!以後廚房的事就交給你了!”
南烈燃滿麵黑線,堂堂一個大律師就這麼淪落成了廚房的老媽子了啊!
可是,看到賀晴晴坐在那裏小口小口地吃飯,他心裏又化開來。
明知道她討厭,不喜歡,不接受,還是冒著被她一筷子扔掉的可能性,夾了一筷子的臘味到她碗裏。
然後他裝作很不在意地,大口大口地吃飯,隻是眼睛的餘光卻是瞄著賀晴晴那裏的。
賀晴晴端著碗,一手拿著筷子,對著潔白的米飯上麵的臘味好像是很尷尬,然後伸出了筷子。
南烈燃好像都可以看見她夾起來就甩掉的畫麵了。
賀晴晴咬了咬嘴 唇,夾起那塊臘味。
哎,南烈燃的心也提起來了。
賀晴晴猶豫了一下,將臘味夾到了神醫的碗裏,說:“師父,你喜歡吃這個,你吃吧?”
神醫裝作沒看到他們那眉來眼去的小動作,笑嗬嗬道:“好,我不客氣了。”
夾起來就吃了。
南烈燃眼睜睜看著小老頭將那塊香噴噴的臘味吃到肚子裏去,他發誓,自己有看到小老頭對他擠眉弄眼了一下!雖然過後他也恢複了正常的表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隻臭鸚鵡難怪是那副德行……真是物似主人型!
南烈燃又是失望,又是慶幸——好在賀晴晴沒有當麵一下子就將其扔掉,這可算是一大進步了!
自從烏龍蛇毒事件以後,告白過的南烈燃臉皮就變得很厚了,悶sao的男人一旦打開了閘那是關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