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還是沒有發覺什麼,大咧咧看了雙胞胎哥哥一眼,咧了咧嘴,夾了一隻點心塞到嘴裏大口嚼著,唧唧有聲的樣子超難看。
“哥你說這姓南的家夥今天怎麼這麼好,怎麼回事?你說他是吹得什麼狗屁風?”
阿木臉色青白得跟唱京劇的一樣,橫了他一眼:“你的嘴放老實點,曾木榮怎麼教你的?”
阿青嗤了一聲,陰陰地笑一聲,倒是不再說,看來也是知道南烈燃的厲害的。
忽然一陣騷動,他們往門口過去,原來是穿著藍色唐裝,手上戴著黑玉髓的慈眉善目的老大,和穿著黑色襯衣,俊美高貴得一點都不像做肮髒事的、讓他們嫉妒得要死的南烈燃走了進來。
老大和南烈燃站在台上,說了一通,原來是剛有跟台灣那邊聯係,做了大買賣,要犒勞大家。
阿木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心想原來自己多慮了。
也許南烈燃其實真的很不在乎他那個莫名其妙娶的老婆——當日在秘密倉庫的時候,他們不就是像仇人一樣嗎?
也許,他查不到自己這裏來——南烈燃怎麼可能有證據呢?當時自己根本沒有把臉露出來!
也許,那個女人很快就要死了,死人又不會說話,永遠都沒法說出當日發生了什麼事。
也許,他真的會沒事。
那南烈燃是老大麵前最紅的紅人,老大注重養生,平時就喝喝茶不大飲酒,此時南烈燃就代表老大接受下麵的人敬酒。
阿青阿木、曾木榮素日裏跟他有過節,對他各種不服氣。但是老大發話,他們心裏百般不情願也不得不站起來,端著酒杯準備挨個給南烈燃敬酒。
南烈燃穿了黑色的襯衣和西褲,正是高大俊美,氣勢淩人。然而卻微微一笑,端著酒杯走到他們這一桌過來。
他竟然肯主動走過來和他們喝酒,連曾木榮都覺得天下紅雨了。
南烈燃先是受了曾木榮敬的酒,然後阿青給他滿上酒,阿木硬著頭皮又到他麵前敬酒。
南烈燃仿佛根本就沒有留意到他手背上的快要愈合的傷痕,連瞟都沒有瞟一眼。就微微一笑,看著阿木先喝完了酒,然後舉起杯子準備飲下。
突然,“啪”地一下,他的手不知怎麼地一滑,手裏的杯子就掉了下去,在地上摔碎了,酒水四濺。
“哦?碎了。”南烈燃淡淡地作著驚訝的語氣,一點誠意也沒有。
阿木愣了一下,馬上扯了扯嘴角,勉強笑著說:“碎碎平安,好,南哥,這是好彩頭啊。”
“哦?是嗎?”南烈燃微微一笑,“那還不把平安撿起來?好彩頭啊!”
這一下曾木榮和阿青都微微變色,任誰都看得出來南烈燃是故意的。
阿木臉色發白,但是還是強笑著:“好,好,好彩頭我最喜歡了。”
此時他站在南烈燃身邊,不僅臉色發白,表情也極度不自然。
他蹲下去就去撿碎片,南烈燃微微一笑,卻又彎下腰去按住他的手製止住他:“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他的手指一動,阿木的手被他壓著下去立時就被玻璃碎片劃開了一道很長的口子,冒出濃濃的血沫子來。
阿青臉色一變,牙齒咬著就要衝上去,卻被曾木榮暗暗地拉住,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哦,見紅了,好彩頭。”南烈燃淡淡道,“阿木,你今年要行大運呀。”
阿木站起來,連連點頭:“承南哥吉言。”
他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為他是痛的,其實他是恐懼——此時他才真正後悔,自己怎麼惹到了南烈燃!
他光是站在自己麵前,淡淡的笑,眼睛裏看不出一絲情緒和意圖,他都感到了無形的壓迫力。
那是一種豺狼在麵對比自己強一百倍的獅子老虎這樣的猛獸麵前有的壓迫感和本能的恐懼。再凶殘的豺狼都會覺得害怕。
他竟然去惹這種人!現在他才真的後悔沒聽曾木榮的話。如果這次落到了南烈燃手上,他會怎麼樣他不敢去想了。
南烈燃淡淡一笑,漫不經心抽出一條雪白的手帕給他擦了擦手上的血,嘴角微微一挑:“是嗎?”
隨手將染血弄髒了的手帕扔給跟在身後的黑衣人手下,他笑一下,漫不經心地離開了他們這一桌,繼續接受其他人的敬酒去了。
“TMD他搞什麼!”阿青一看到他走遠了就咬牙切齒地罵道。
“你閉嘴。”阿木突然罵他。
“哥,他擺明了欺負你,你怎麼還……”
“你TMD少廢話!”阿木煩到了極點,不想聽弟弟的嘮叨。他現在隻擔心自己!南烈燃的舉動讓他覺得毛骨悚然,偏偏不知道什麼用意,隻有一種被老虎伺機撲上的感覺。
那種待宰羔羊的感覺太可怕了。
此時如果時光能倒流,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會去這麼做!他以前是腦子充血才會看不起這個長得好看到過分的男人,覺得他靠臉吃飯。
現在他才發現:原來老大那麼寵信他不是沒有道理的——南烈燃的可怕其實根本不是表麵上的那麼簡單,越是認識得久,越有接觸你就越覺得他的陰深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