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溫柔體貼,對自己一心一意,簡直就是無可挑剔,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賀晴晴糾纏在一起。那隻會讓他痛苦煩躁不已。
可是要解開與賀晴晴的羈絆嗎?他卻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更加煩躁,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賀晴晴,帶給他煩惱的源泉。他折磨她,蹂 躪她,欺負她,卻也讓自己處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境地,因為她而暴怒,因為她而犯傻,因為她而軟弱……變成一個讓他都覺得陌生,覺得討厭的自己!
露西有什麼不好?她始終這麼柔順,這麼體貼,對他又是真心的好,正常男人娶老婆也不過是這個標準罷了。
他卻偏偏要想著那個仇人的女兒,那個自小就看不起他,指著他斥罵他的賀晴晴!
是不是男人都是這麼犯jian的?
他握了露西的手,帶了些不忍心又帶了些內疚地說:“要是有一天,你遇到了喜歡的男人,你對我說,我……”
他想說:我把你當成妹妹一樣風風光光地嫁過去。可是,有誰同自己的妹妹上過床的?他自己都說不出口!雖然他是真的希望她幸福。然而,現在看來,當時救了她,卻也未必能讓她幸福。
也許,一開始就錯了。
露西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裏,緊緊揪著他的衣服:“我求求你不要跟我說這種話行不行?就算我要一個人孤獨到老也是我自己願意的。為什麼要說這種把我推給別的男人的話!”因為,起碼她愛過,起碼他曾經對她好過,她還可以騙自己:他也愛過她的!
南烈燃本意不是這樣,他不是想玩膩了就拋棄她讓她找個男人嫁了,然而他說不出來。他也不知道說什麼,或者他可以像以前一樣對那些做過他情婦的女人說:結束了。可是露西是他自小就看著笑著跳著滿院子跑著的女孩子,他當時收她做情婦也是為了免她顛沛流離。而且露西對他是真心的!他不是傻子,他都知道的。
露西跨坐到他身上,去解他的扣子,一麵摸索著他的胸膛,胡亂去親他的臉,急著想要喚醒他的欲望,卻被南烈燃一下子捉住了手。
南烈燃知道她是沒有安全感,故製止她進一步狂亂地舉動,卻不說她什麼。
他越是這樣,她卻越是難過。
露西明豔的眼睛裏滿是淚水,她盯著他,委屈地哭了:“我從來都不奢求什麼,隻要你不要拋下我,都不可以嗎?都不可以嗎!”
南烈燃歎了一口氣,將她抱到懷裏,像對小女孩一樣撫 摸著她的頭發:“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說這種話。我向你道歉,行不行?”
露西跟了他兩年,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道歉。但是她一點都不覺得高興,因為南烈燃不是一個輕易認錯的人。
他認錯,隻是因為他覺得內心有愧。
他自己並不知道,可是她是女人,她經曆過的男人並不少,她知道的:他隻是,隻是,心裏有了人了。
也許他自己不知道,可是她都明白了。
她墜入了無底深淵,四周一片死寂的黑暗。
以前,她知道他不愛她,可是她難過卻暗暗安慰自己:至少,他也沒有愛上別人。
可是現在,她連這個可笑的安慰自己的理由都沒有了。
她趴在南烈燃的肩頭,淚水無聲無息地流下來,浸染了他的襯衣。
南烈燃是她的男人,她愛他,她不要他被別人搶去!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她更加不可能去提醒他!
在愛情裏,誰都不比誰高尚,誰都不要理卑鄙不卑鄙!
這一個晚上,南烈燃沒有碰她。但是卻願意抱著她睡去——就這樣,就這樣,她都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看著他睡著的容顏,她輕輕碰了碰他手臂上明顯被女子咬出來的牙印,她忍著眼淚,輕輕地去親了親他的嘴 唇。
他從來都沒有吻過她,這也是她第一次在他睡夢中吻到了他薄薄的鮮紅的嘴唇。溫熱柔軟的接觸讓她幾乎不忍離開,卻又害怕把他驚醒,隻能戀戀不舍地離開,回到他的臂彎躺下。
他睡著了,可是她卻貪戀睡在他懷裏的溫暖,不肯閉了眼睡去,隻恨不得就這樣枕著他的手臂一直到地老天荒。然而他的懷抱真的很溫暖,她漸漸呼吸平穩下來,直到進入夢鄉。
等到她睡著了,南烈燃卻反而睜開了眼睛。漆黑幽深的眼睛在看著她臉上的那抹憂傷時黯然了一下。
露西對他一心一意,可他懷裏抱著她,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他折磨著那個人,卻注定要與她糾纏不休。
美國,加利福尼亞州。
聖弗朗西斯科靠海邊的一棟別墅裏,古小潔正在氣得將一個瓷花瓶狠狠地砸到地上:“鬧絕食!他要鬧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