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賀晴晴四處碰壁,根本找不到人搭救她的爸爸,反而還把身上唯一的最後的幾千塊錢都快花了。

她花錢像流水一樣,一點金錢觀念都沒有,等到手上的錢才剩下薄薄的幾張了她才知道不好了。

她偷偷去過以前的家,在那門口遠遠地看著,可惜那裏已經被查封了。

她遙遠地看著富麗堂皇的房子,那裏有著幾十萬一隻的花瓶,有拿出來就可以換窮人家好幾年生活費的古董,也有著像公主一般的臥室……可是那些都已經不屬於她了!

不僅這些不屬於她了,還有許許多多,她都失去了。徹底地失去了。

這一段時間以來,她飽受白眼和冷遇,將那世態炎涼人情冷暖領悟到了極致,終於徹底死了心,隻等著如果她爸爸的案子要開庭了,她就是拚著一切也要去旁聽。

然而,她的錢快花光了,她身上又沒有任何再可以拿去典當的東西。她實在沒有辦法,隻好硬著頭皮捏著鼻子搬到了巷子裏最最簡陋的小旅館當中,衣服也換成了幾十塊錢一套的。

說起來,她從小真的是咬著金湯匙,喝著瓊漿玉液長大的,哪裏吃過這樣的苦?受過這樣的罪?用天堂掉到地獄來形容都不為過,總之,這個中的辛酸就不用說了。

可是,經過這一場劫難,賀晴晴似乎也看清了很多以前從不知道的事情。

那一張張虛偽的臉孔,讓她知道了什麼叫人情冷暖。

一個接一個的打擊,逼著她告訴自己要堅強。

那一場被大雨淋病發的燒她都自己挺過來了,她忽然覺得自己一下子從一個還是長不大的千金小姐成長了,她好像是一夜之間比以前懂事了許多。

比如說,現在——

這要是以前,她會覺得這就是乞丐的容身之所。

可是,現在她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呀!

住在這最破舊的旅館裏,總好過露宿街頭吧!

她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要是她這番安慰自己的話讓賀宗東聽到了,賀宗東可能也要瘋掉了。

他捧在手心裏、嬌養的花朵、寵愛的公主,寶貝得不能再寶貝的女兒竟然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在這破舊的旅館裏,隻要有一張矮小的舊床就已經覺得滿足了——其實也不是滿足,隻是她咬著牙齒逼著自己去適應,無論如何要堅持見到爸爸那一天。

賀晴晴存著見到自己爸爸、救他、報仇的念頭,就算她難受得快要死掉,也要忍。

她隻能這樣堅持。這是她活著的唯一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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