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晴晴一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六歲的時候,你第一次見到我,我剛好摔倒在台階下,你看了就是皺眉頭,連拉都沒有拉一把。”
“我八歲那年,過生日的時候,你穿了最漂亮的裙子,戴了最昂貴的項鏈,在我麵前招搖而過,我不小心把香檳碰到你身上,你抬手就給了我一個耳光。”
賀晴晴麵色蒼白。
是這樣麼?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其實這些事她都已經不記得了,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在她那顆高貴驕傲的頭顱裏,是裝不下這下芝麻綠豆大的事情的,可是賀寧然不僅言之鑿鑿,而且記仇了十多年。她並不知道,這個堂弟在心裏對她有那麼大的氣憤。
可是賀寧然仍然用溫文爾雅的神情和語氣,淡淡地講述著那些事實,一條有一條,每件都比之前說的更加可惡、更加過分。
賀晴晴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討厭你?”
他竟然說討厭她!
賀晴晴注視著絕色美少年的堂弟,心裏充滿了不可思議、難以置信還有憤怒、委屈、冤枉。
真的是爸爸一失勢,所有人都來欺負她嗎?包括這個從小看著文文弱弱的堂弟!?
討厭!
這兩個字,她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人對著她吐出來,她從小到大聽到的都是賀宗東對她沒玩沒了地、真心真意地誇耀、讚美、甚至是近乎得意的愛惜著、捧著嗬護著,還有身邊的各色人等的吹捧、阿諛奉承。
南烈燃對她說過數不清的汙言穢語、難聽的輕蔑的話,可是她心裏將他歸於噩夢一般的禽獸去了,所以禽獸的話是不可能說人話的,算不得數聽不得的。但是現在,賀寧然,她的堂弟竟然說討厭她!
而且他淡淡的、溫文爾雅地,仿佛不過是在很自然地陳述一個事實存在的事情罷了。
她幾乎就要忍不住給他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絕色秀麗的混血麵孔上,要不然也是狠狠地轉身扭頭走開,永遠都不要再見賀寧然和他的父親——他們聯合起來欺負她,都不是好東西!
可是她不能這樣做。
她的嘴唇微微發抖,麵色蒼白,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溫文爾雅、絕色美人般的堂弟。
“就算是這樣……”其實她並不記得那些事,可是她不能不服軟。爸爸能救出來是她此時此刻唯一的信念,如果沒有這個信念,她早就尋死了,“可是這跟我爸爸有什麼關係?我爸爸是你爸爸的親兄弟。現在他的哥哥有難,他怎麼能不出來幫忙!”
賀寧然微笑著看著她,忽然輕笑一聲,說:“你可真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