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晴晴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裏。

不是自己原先住的那個極為寬敞極為華美,公主寢宮般的臥室。而是一個雖然不大但一點也不顯得狹窄和沉悶的臥室。

看這裝修的格調和色彩搭配,很像是男孩子住的地方。因為比如說像她自己,她那個公主寢宮般的臥室,就有浪漫的紗幔、高檔的床上用品、唯美的色調和豪華的雕花白色家具。

而這間臥室,中性的黑白色調在這個並不是很大的房間裏運用得十分完美,讓原本看起來冷冰冰的黑白色,在這裏充滿了靈性之美。

她忽然想到,自己的那個豪華又精致的臥室,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不僅是臥室,整個豪華宮殿一般的家,也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甚至,賀氏企業,也都不再姓賀了……

什麼都沒有了。

還有她的爸爸……

現在連見他一麵都不可能。

她眨了眨幹澀的眼睛,感覺又快要哭了。她伸手捂住有些脹痛的臉龐……脹痛……

她的眼睛驀然睜大!

那些不堪的記憶,全都湧上腦海。

撕裂的洋裝,霧氣蒸騰的浴室,噴湧著水花的花灑,鏡子裏交纏的一雪白一古銅的身體,蛇一樣盤旋的栗色長發……

她發出一聲尖叫,抱住了頭。雪白嬌豔的臉上滿是倉皇和痛苦。

不要,不要,不要!她不要想起那些!

可是,那些可惡的、可恥的記憶仍然不受控製的鑽入她的腦海,四麵八方地卷住她。

掉落的水杯,哭泣的聲音,崩掉的衣扣,尖銳的笑聲……

不,不,不!這都是噩夢!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但是,臉頰上的脹痛,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止是一個噩夢。

她放下抱著頭的手,呆呆地掀起被子。

身上的印記還沒有消失,但是被撕裂的衣服已經被換下,換上了一套清清爽爽的白色睡衣。

是誰?

誰給她換的睡衣?

她努力試圖回想,但是她想不出來。

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張子涵那個可怕的變態的瘋狂笑聲,還有他狠狠的一巴掌當中。

她隻記得,她承受不了一個接一個的不停地慘痛打擊,終於暈了過去。

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她都不知道。

張子涵對她做了什麼?

她為什麼會在這個房間?

她一點都不知道。

但是令她稍微慶幸的是,從清爽的睡衣,和身體的無恙來看,她似乎並沒有受到張子涵那個人渣的侵犯。

她苦笑了一下,嘴角卻不由自主地輕顫。

——她還在慶幸嗎?

慶幸自己隻是被一個禽獸侵犯而不是被兩個?

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失去了,什麼都毀滅了,她還在擔心這個嗎?

哈哈哈,她簡直想要狂笑!

於是,她真的發出了狂笑聲。

她仰著頭,手緊緊地抓著被子,不停地發出發泄般的大笑聲,但那笑聲讓人聽了隻覺得比哭還要淒慘。

她不停地笑著,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一串接一串的,晶瑩的淚珠從她那嬌嫩明豔的臉上不斷滾落下來。她覺得自己現在一定像個瘋子。

隨著一聲開門的聲音,一個腳步聲響起,接著一聲物件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開門進來的人發出了一聲鬱悶的自語。

然後,那個人往賀晴晴所在的臥室走過來。

輕盈的腳步聲,漸漸地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