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秦奉(1 / 3)

《雲花戀》裏錢江鏢局的秦壯武,孫子秦傳。秦壯武親外甥女蘭琴。秦傳和蘭琴按年齡秦傳大一歲,輩份不同,但也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到了十七八,兩人相愛。那時神俠藍天還在,長妻春雲把這事的苗頭告訴藍天。藍天隻管教兒女們德、智、體,做將來對國家人民有用人就行。戀愛婚姻自由。他當年娶了軍長幾個女兒,軍長大夫人的外甥女後來不也做了妻子。他的兒女眾多,大媽小媽都是姨媽了,誰跟誰都是兄妹,都是正正派派兒女,參軍的,當工人的,支邊的都有,二代成親的不許,三代的就多了。藍(蘭)家與秦家本就姑舅表親嘛。

其實,春雲也十分喜歡她弟弟的兒子,她爸秦壯武夫婦也就笑笑。為避在肖山別人笑話,就叫孫子算倒插門來到藍家大院。當年的藍家大院解放時就剩四間廚房,餘下的都因南京被解放軍潰敗的國民黨反動軍隊南逃路過藍家大院歇息後走時幾把火、幾顆炸彈毀了大院。解放後,春秋雲舍不得這兒是她倆11歲、10歲嫁到的地方,這兒又是兒子的血盆地。姐妹倆還是把兒女安在這兒,自己大多在莫幹山。

春雲孫女生下秦奉。86年春,在莫幹山一道彩虹,春、夏、秋雲等陪同藍天而去了。

春雲的孫女藍琴和夫君秦傳十分恩愛,夫妻倆絕頂聰明,先生下女兒藍儉,兒子秦奉。藍家的女兒們嫁人後生男孩跟夫君姓,女兒須姓藍(蘭)。

藍琴和秦傳也就農民,秦傳大多跑跑生意,什麼天目山的毛竹,莫幹山的板材,那日子過的也很紅火,莫幹山也有一個家,眼睛最美的夏雲妹妹孫女,也生一兒一女。誰料,90年秋,秦傳在押板材貨車車翻身亡。藍琴哭了幾天,好好撫養兒女。好在藍儉、秦奉乖巧聽話。藍儉16歲初中畢業,考上高中,因爸去世無心上學,去蘇州夏雲女兒綢緞、中西裝製作店工作。藍儉得姨娘真傳,手工繡花能拿三根不同色線繡花,做中裝全手工,電熨鬥都不用,老式燒炭熨鬥。

秦奉也讀完初中去姐姐那兒,姨娘姨父非常疼愛這姐弟倆,秦奉兩個表弟也融合的像一父母所生。藍儉21歲時因舍不得家中媽媽,而她媽媽又舍不得離開藍家舊址,說轟轟烈烈的當年藍家就她一人在這兒了,她要守住藍家這塊地。就這樣,藍儉、秦奉回來了。藍儉十分漂亮,秦奉也像姐姐一樣身段人品出眾,溫溫文文的。

藍儉回來後在鎮上買了一個店麵,做中裝時裝,秦奉打下手。剛開始,鎮上有欺生的,包括同行的,就算你有再大本事,須得拜拜同門和鄰店。這姐弟倆卻不買帳,開業第八天是開業大典,秦奉媽媽約了幾個好姐妹和家人來捧場。這姐弟倆一身練武的中裝布褂,藍儉盤了頭發,鞭炮後,姐弟倆對看熱鬧的群眾像雜耍一樣幾個淩空翻,各人雙掌碎了6塊磚。原來,蘇州秋雲孫女還繼承下奶奶的武術。

“過路的群眾鄉親,街裏街外的同行店友,本姑娘藍儉,弟弟秦奉,昨來今到,也是為了混口飯吃,也是百業興旺,為人民服務,為國家納稅。誠望多多愛護照顧。咱們鎮做中裝就我一家,做工、繡花都是蘇州名家真傳,時裝和普通西裝做工與同行互相傳學,價格統一。”然後敬煙,全場掌聲,工商稅務所送來執照。

中午鎮飯店未喝酒前,鎮上所有店鋪連供銷社都送來禮品。店名:四季友好中時裝,這中時店一下像春天一樣姹紫嫣紅。鎮上做服裝的有三四家,中裝的沒有,穿旗袍的更沒有。倒有些小夥子興穿中裝褂子,裝個樣像練武人。藍儉頭上盤發,身著中裝衫,腳穿雲頭鞋,那俏得太帶勁了,那些美女、俊男太羨慕啦。尤其那些小夥子,來了光看不能白看,不做一件豈不讓藍儉認為是輕薄之徒。美女們隻愛看才18歲的秦奉,秦奉上穿馬褂,下穿寬鬆褲,腰係英雄帶。他媽媽也本就好針線活,頭插雲簪,身著半道姑服。生意興隆嘛,每晚二人都要忙到10點鍾後才歇工。

一天,上午來了個英俊小夥子,挑著一個擔子,小毛竹扁擔兩頭紮著紅綢帶,一頭掛著7隻竹編的燈籠,一頭掛著十幾隻精美的小花籃。在店門口歇下後進門向藍琴行英雄禮:“藍姨娘吉祥,當年菊花是我親姨太奶奶,我太奶奶香兒。姨娘可否知道,我叫冬至。”

藍琴笑著拉住他,“知道,知道,快坐。你太姨奶奶可好?”

“姨娘,我太姨奶奶去年走了,我太姨奶奶她說她當年非常愛藍天爺爺。我先前不知姨娘和弟弟妹妹在這兒開店。這幾天傳得沸沸揚揚,說是藍家人開店。我前幾天來鎮上看過一次,回去編了這些。這七個燈籠上編了:四季友好中時裝,上了紅磷,一到晚上,越黑越發光,掛在店門上簾子下,晚上不用裝電燈招牌清清楚楚,又是與別的店一絕。這十幾個小花籃是專供美女、有錢夫人們用的,上麵有字:美女吉祥、太太吉祥。籃裏放上漂亮的中裝、服裝,才更加別致。”

藍儉和秦奉都一一細看,那編織的技術實是了不得,都是竹子做出來的,粗細同線一樣,柔軟得像布一樣,字染成紅色,就是禮包,經過一係列工藝處理,不脆不黴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姨娘,妹妹,弟弟,我爸是世代家傳編織匠,我和我姐都得真傳。這一隻籃賣三十塊錢不夠工資,這算高檔的。普通的有柳條的,有藤條的,十幾到二三十塊。現在走親訪友,過年過節禮品都興花籃。開店要與眾不同,就要處處別俱一格。當然,這些花籃來店做衣服的不能白送。想要的花錢買,是裝飾門麵的一種。像這些高檔的,咱小鎮不行,我家都送蘇、錫、常。像這樣的一人一天做不到三隻,大都做一些普通的批給大小超市。”

“真好,”藍儉說:“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謝謝了,冬至,門上有你的燈籠,店裏掛著你的花籃,再掛上一隻風鈴,有一種遊樂的感覺。我這店旁邊鞋廠門麵店關門了,把它買下來,開一個花籃批發經銷、水果禮品店。這鎮上客流量很大,一件衣服做好後要穿很長日子,一個禮品送了,很快又要買。你若想來,我來跟你辦。”

“謝謝藍儉妹妹,我得回去和爸媽商量。家裏有五六畝田,我姐嫁人了,又有孩子,我爸又要種田忙地,編製隻是農閑時,買房開店得有我爸媽說好才行。”

“冬至,”藍琴說:“看出你是個聽話孝順的好孩子。”

“姨娘,我們都是農民出身,窮人家的孩子長大,媽是天,爸是地,兄弟姐妹是手足,鄰裏鄉親是衣服。這些簡單的做人道理能不知道?妹妹弟弟比我更知書達禮的。”這冬至,雖說妹妹弟弟,卻不敢正眼望藍儉,被藍琴表揚一下臉紅了。“姨娘,就這麼說了,我回去一定會和我爸媽說的,三天後不來,就是我爸媽不同意。姨娘,我回去了,家裏還有事。”

“你這孩子,第一次來,吃了飯再走,一定的,不許走。你爸媽不會怪你的,我們都是老親的。”

“姨娘,不了,正因為第一次。小時候,我和姐姐走人家門口過,看人家吃飯,看一眼,媽媽知道了,晚上少不了打兩下。過幾天,等我們請過姨娘去我家做過客後,我以後來了,如沒有事姨娘留我吃飯,做小輩的才敢留下吃飯、喝茶的。姨娘,我走了。”說完拿著小扁擔跨出店門。沒回頭看,隻用右手朝肩後招招手。

冬至走了,藍儉沒有送。她媽眼瞟著呢,見女兒低著頭微笑了下,便慢聲說:“你們爸活著時省吃儉用,說儉才能萬元戶,奉要舍得拿出。所以給你倆起名儉、奉。我說過,我和你爸青梅竹馬,二十幾年裏都像冬至那樣。當初是我要嫁他,他說要問他爸媽和爺爺奶奶同意才行。我們清清白白一直到結婚那天才在一起。我向你爸說過,咱以後找女婿也這樣,找媳婦不管。但奉兒要是亂七八糟,我隻會到你們爸墳上哭去。”

“媽,”藍儉淚汪汪的了,“咱說過不提爸的,永遠放在心裏想的。媽,你什麼時候才能走出苦念呀。我和弟弟以後找對相都有媽做主,要我嫁泥鰍我也同意。弟弟手掌心愛情線多,情感線有苦難,以後遇到什麼仙子才能走出迷津。弟弟,也讓你娶一個藍家的姑娘吧。藍家的人正正家訓好。媽,這冬至不是藍家的血脈,他爸應是姓周,老外公姓王,怎麼也有這家訓?”

“他老外公不好怎生出菊花,冬至奶奶我聽你春雲太外婆說過,十分賢惠。咱老百姓嫁女娶媳婦就用參軍入黨那樣,查看三代。買豬仔看圈,散養的豬娃捉回來關不住,流氓氣。”

“媽,”秦奉半偎在他媽身邊說:“我看出我姐也喜歡他了,這叫緣若來就坐下車能碰到。咱店來的英俊瀟灑的哥們多得很,我姐臉上從沒紅一點。相命的說我沾仙根有靈氣,這冬至這回跑不掉了。”他說著望望姐姐,又看看他媽媽,“我看呀,他回去一說,他爸媽不會同意,原因是說我們是大戶人家,不能攀龍附鳳。他娘會說:咱小山村人,種種田地,編點東西賣賣,找個會做事會生娃的姑娘做媳婦就行,不要想入非非。冬至隻好說:好吧。”

藍儉把十二隻花籃掛好後笑笑,沒搭理弟弟的話,“我去買個風鈴去。”她出去買風鈴的,好大一會才回來,臉上喜樂樂的。秦奉和他媽也隻管望著她,藍儉掛好風鈴後說:“我去找鞋廠廠長了,說要買下他的兩間門麵房。反正他們廠關門了,廠房都賣。廠長開口要一萬,我對他笑,說三千,另加一條,他小兒子來做我徒弟。是他早幾天就找我兩次要我把他17歲小兒子做我徒弟。我見過那小子,白淨淨的文文樣,如穿上花衣服是個漂亮的大姑娘。廠長一聽,說:好,好。晚上還可以叫他兒子看店,我說不用看店,防盜門、卷簾門,夜裏還有聯防隊巡邏。就那姓李的隊長,做一套衣服沒收他錢,他說我的店是重點巡邏看護的。媽,你看,買賣房合同都簽了,蓋了章,我打了欠條,明天上午10點鍾前付款。房子我買了,禮品花籃店我投資,冬至他不來,我三請周冬至!”

“我姐真有四下子,是個幹大事的,可憐是個美嬌娘,要是個男兒,叱詫風雲也。”

“咱爸為了這個家和我們才走的,咱孤兒寡母的,一定奮發,將來兒女群隊,你嘛像太公一樣妻妾雲雲。咱也多交點稅給國家,奉獻奉獻。”

正在這時,進來一對大款樣夫婦和一位十五、六歲的標致姑娘。藍儉立迎上去,笑,點下頭。那男士高高大大的,很有氣質,對他很光彩耀人的夫人說:“不錯,店很有氣質!這些樣衣就同展銷會一樣。夫人,這桔紅色旗袍正適合你,美美女兒,這紫紅色連衣裙好不好?我看中這青色西裝。”然後對藍儉說:“女俠師傅,我們可以試試嗎?”

“先生,我叫藍儉,叫我小藍就行。行,裏麵有試衣室,試過不合適不要也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