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全書完)(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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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給經理說昨天離開的事,但他並沒有怪罪,而是問了一下情況。

還是沒有消息能不能在這兒幹下去,實在忍受不了這種等待了,決定今天就去問問經理,即便是不行,也不用總這麼惦記著。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真擔心哪天開車的時候出事。

所以今天特別努力,想盡快的完成那個產品的修改,以便在問之前留下一個好的印象。然而把方案發過去之後他卻回複說誤解他的意圖了,真是倒黴透了。於是趕緊重新再做,當然也不敢去問了。也許誤解比技術錯誤更嚴重,因為人們對移民最大顧慮是溝通。

然而一下午都非常的不順,Solidworks總是出錯,別人都下班走了,我還是沒有弄完。關燈的人沒有發現我,自己關了燈走了,辦公室裏隻剩下我一個人,窗外的夕陽映紅了天邊的白雲,天空卻依然是單調的藍。我一邊咒罵著Solidworks,一邊快速的操作,沒有找到那個錯誤的原因的時候隻是重複前麵的操作,希望有一次軟件發善心可以通過。然而也許是因為老在咒罵它,Solidworks一直都沒有發善心,我停下來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回來仔細研究了那個問題,找出了改正的辦法。

終於在六點多時候完成了模型,又檢查了一遍,重新發給頭。因為持續的緊張,站起來的時候感覺小腿沒有一點力氣,站都站不穩。出了辦公室,坐在車上,把鞋子脫掉,一陣涼風吹過腳底,渾身都舒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體力慢慢的回複了一些,才把車發動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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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因禍得福,昨天晚上加班反倒得到了頭的誇獎,那麼趕緊趁熱打鐵,今天就去問了吧。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不直接去問,而是準備一個實習報告,讓他簽字,這樣就可以引出那些話題。為這個方法高興了有半小時,然後裝模作樣的準備了一個報告,拿過去找他。果然簽完字他說起了這個事情,公司是需要一個機械工程師,但因為老板不在,人事走了,暫時沒辦法招人。但他又說實習完有可能會有一個短期的職位,然而這一句聽得不是特別清楚。

晚上回去的時候,媳婦牽著孩子站在街邊的那棵樹下,拖著夕陽下的長長的影子等我。媳婦還沒開口,孩子就先開始問有沒有好消息——媳婦每天都在問,孩子也已經學會了。我沒有說話,默默的鎖了車,帶著他們一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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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澳洲8個月了,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人們所說的找工作平均時間半年,還在苦苦的尋覓和掙紮。

晚上去參加他們教會的新年晚會,要和另外一個人說相聲。孩子的胳膊還是腫的很厲害,就和媳婦留在家裏。看著別人一家團圓,其樂融融,和我的愁眉苦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過今天不是來過年的,是來說相聲的。

人們的笑聲出乎我的預料,掌聲很多時候是出於虛偽的禮貌,然而笑聲是裝不出來的。他們還把相聲詞翻譯成了英語,在場的幾個白人也笑得前傾後頜,總算在人前露了一次臉。

結束後和一起說相聲的人聊天,得知那個仰慕已久的曆史教授居然就是他的導師,這更有接近的機會了。然而要談論關於中國曆史的問題,得要到找到了工作,有心情了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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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張兄和老鄉都過來看了一下孩子,看著屋裏亂七八糟的樣子,孩子的胳膊上吊著繃帶,感覺自己很失敗,特別的灰心。

繼續從報紙上和政府網站上找工作,看到一個短期的搬磚的活,但人家說住的地方太遠,不方便。

媳婦抱怨當初我不用心給孩子找學校,害得孩子胳膊摔傷,我氣極,就和她爭辯說那段時間她總是在網上買東西,而我白天要幹活,晚上發簡曆,然後才有時間找學校。但想想孩子摔著胳膊已經夠可憐了,大人再吵架,孩子豈不是更加傷心,而兩口子之間的事,也爭不出個是非曲直來,不論是誰的不對,都要處理這些後果,所以就停住不說了。然而頭上有一個位置一脹一脹的疼,感覺要爆炸似的,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想起來一起住的小夥有瓶二鍋頭,起來倒了半碗喝了,頭不疼了,才又趕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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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把那個實習報告簽好還給我了,但沒有說短期合同的事,因為是他來找我,沒有準備,也沒敢問。

明天要參加了一個產品的量產評審會,teamleader分給我了一大堆的準備工作。能忙著就是好事,有活幹就說明他們需要人,就是希望。

偶然看到我提出了很多問題的圖紙已經升級到正式版本了,就在開會評審我那些意見的前一天完成的。這是什麼意思,他們不想我改進那些圖紙?一時琢磨不明白,但也不敢去問,隻能一個人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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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了那個評審會,會後還有一些事情要做。Teamleader有點半開玩笑的說我隻有幾天時間了,經理麵無表情,沒有對此發表任何評論,那也就是默認?看來形式很是不妙。

聯係了一下以前的一個供應商,問他們能不能做現在老出問題的那個產品。很慶幸他們願意做,這也是一線生機,因為要聯係他們,就需要我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