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斑駁的陽光,透過大麵積的落地窗照進這家裝扮複古的酒吧,跳躍的光點,像是歡欣鼓舞的小精靈,一跳一跳地亂了梅素的心扉。
目光停駐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蒼白纖長的雙手上,上麵隱隱浮動的青筋,泄露了主人蒼白荒涼的情緒。曖昧的窒息和寧靜充斥在這個陽光浮動的燥熱午後,梅素就這樣呆呆地坐著,如秋水般明媚的雙眸卻藏著寒冰一般的冷冽,仿佛再也沒有任何事物能夠動搖她武裝在外的偽裝。
“你考慮得怎麼樣?”
梅素柔順地低垂的頭顱慢慢地抬起,視線觸及一身高級定製西服,慵懶地坐在對麵的沙發上,就無端生出高貴之感的男子身上,不過二十四五的年紀,俊朗的麵容,斜飛的劍眉,明明笑著卻給人無限距離感的雙眸,那樣高高在上的姿態,就好像對她提出包養的事情,是對她最大的恩賜,她應該立馬服帖地跪坐在地上,接下對方遞過來的橄欖枝。
這樣的距離感,仿佛雲與泥之間的差距,因為差得太遠,總是容易讓人心生反感!
而曾經,梅素也的確用冷若冰霜的姿態驕傲地拒絕了這個男人的提議,甚至以最快的速度辭去了這家酒吧服務員的工作,為的就是離這群仿佛永遠光鮮鮮亮,玩得卻比任何人都要瘋的官二代富二代遠一點,再遠一點。
她原本光明明媚的未來,不就是毀在了另一個同樣俊朗,同樣舉止高貴,行為卻放蕩下作的官二代身上,她又如何能夠讓自己再一次陷入泥淖!
“恩?”
淡淡的一聲輕哼,似乎宣告了男人耐心的告罄,即使依舊眉目如畫地坐在那裏,甚至在陽光下,鍍上了一層漂亮的金色光輝,像是教堂壁畫上的天使般,可梅素知道,男人在等著她的回答。
梅素在無數個黑暗地輾轉於一個又一個男人的臂彎的夜裏,啜泣著自暴自棄地回想過今日的場景。甚至,無數次地詛咒發誓,與其被那個貌似忠厚老實的男人給賣了,還不如她自己先把自己賣給麵前俊朗如天神的男子。
可當時光流轉,她又真的再次坐在這裏,麵對這個選擇的時候,她的心,還是膽怯了!
如果可以,她並不想做那讓人唾棄的情婦之流,淪落到被人包養的地步。現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她不會再去那家飯店做洗碗工,不會再遇到張武那個男人,她可以重新開始。
這個念頭一起,腦海裏就浮現了弟弟佝僂著身子,瘸著一條腿的慘狀,思及那一個個被病魔折磨著的日子,還有那個將她的生活攪得一團亂,卻自己活得有滋有味的男人的風光,她不甘心!
憑什麼,憑什麼,她要去承擔這一切。就算她有眼無珠,錯把惡魔當做了白馬王子,和刑柯交往,甚至在稀裏糊塗的情況下,被對方騙去了身子。可這不代表她想把自己當做一個人人都能騎的婊子,被刑柯的一幫狐朋狗友就這麼在KTV的包廂裏輪X!結果,學校裏到處瘋傳的,卻是她梅素水性楊花,每個人看她的目光都像是一把刀割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