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崇信
廣元——四川北部重鎮。從陝西寶雞去成都、昆明,不論是搭火車,還是乘汽車都要途經這個城市。這條路,不知走了多少趟,但未曾在廣元駐足。
煙雨川陝路
2007年初秋,一個陰雨連綿的時節,我們走進了廣元。本該在早晨就出發,但市政府通知的一個會議,足足開了一個中午。急於趕路,我們在清薑炎帝園旁的小餐館匆匆吃了碗扯麵,中午12時30分,踏上了旅途。
天陰沉沉的,下著雨,雨不大,路麵隻濕了點皮。車出寶雞市區,進入秦嶺北麓的大散關,雲霧開始慢慢地升騰。越往山上行,越濃越密。霧包圍了車輛,裹嚴了村莊農舍,山山嶺嶺被彌漫了起來。公路上能見度很低,打開車燈也不到10米。駕駛員不停地鳴著喇叭,警示著前方來車。車上的人被濃厚的霧搞得有些緊張,過去一上車就眯著眼閉目養神或昏昏欲睡的人,也睜大眼注視著前方。車開得很慢,像是在蠕動,30多公裏的上山路,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車到1500米的秦嶺主脊後隨著海拔高度的下降,霧也慢慢變得薄了起來,能見度也逐漸大了起來。車行到黃牛鋪,霧和小雨都跑得無影無蹤了,隻是天還有些陰,大家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
川陝公路,基本上沿古陳倉道前行。古人從四川到關中,要翻越秦嶺,走的是在懸崖上鑿方孔、穿木柱、搭木板、建成的棧道。曆史上“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故事,就發生在這一帶。國民政府於1936年修通的川陝路,告別了“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曆史,不但連通了川陝,也為後來川、陝、滇交通大動脈的形成,打下了基礎。在中華民族反抗日本侵略的歲月,特別是在太平洋戰爭期間,這條陝川滇大動脈成為我國通往國外,取得援華物資的唯一通道。
酒奠梁,沿川陝路出鳳縣縣城向東南方向行10多公裏的山梁。傳說是三國時諸葛亮病逝五丈原後全軍班師回漢中,停放諸葛亮靈柩,將士用酒祭奠這位偉人的地方。一通“路魂”的石碑,蒼勁雄渾的字跡,追記著古時開鑿棧道的先人、開通川陝路的英雄和如今修路護路的人們。如今的川陝路,與剛剛通車的路相比,難以同日而語。路寬了,陡路、險路少了,瀝青路麵,像一條黑色的長龍,在秦嶺山山嶺嶺上延伸。
車過酒奠梁,雨又下了起來,且越下越大。秋雨將秦嶺的山山嶺嶺一草一木洗滌得鬱鬱蔥蔥,空氣濕潤清爽,使人有些醉氧的感覺。過留壩縣沿褒河而行,建在褒河上的石門水庫像秦嶺山區的綠色長湖,回水長度近20公裏,大壩就建在出山口的古石門棧道旁,修複的古棧道在河的右岸,隔岸相望,古道蜿蜒如蛇,在山體上延伸。公路在石門水庫左岸,平時碧綠的庫水因接連幾天的降雨和山澗溪流增加而有些發黃。車行到水庫彩虹橋前2公裏處,整個公路被堵得水泄不通。下車打聽,前方發生車禍,而且已堵了1個小時。不幸中的萬幸,我們被堵的地方,距原來繞過水庫大壩的公路接口隻有300米,掉頭改道前行。前些年改在沿水庫左壩肩的原路是繞庫區上山的,隻是多用半小時就可到達漢中。廢棄多年的老路坑窪不平,車子很顛簸,坐車人感到腸腸肚肚被顛得快要流出來。車爬到山頂,往山下庫區一瞧,哇!堵的車陣看不到頭,也看不到尾。我們慶幸聽了交警的話,否則,恐怕要在石門水庫的路上過夜了。
好不容易逃出堵車之路,上高速,過寧強,進入四川境內的廣元市的朝天區。真是禍不單行,快走出朝天區的山道,前麵又發生車禍。公路上撞碎的玻璃碴兒撒了10多米,又是停車等待,好在等了不到20分鍾,一台吊車將相撞的車吊離,我們得以通過。
掌燈時分,到達廣元市區主城區。雨夜的廣元市被淹沒在一片沙沙的降雨聲中,路燈發著不太明亮的光,街麵上行人不多,顯得有些冷清。入住鳳凰台賓館。一看表已是晚上8時30分了。
隨想皇澤寺
廣元是武則天的故鄉。今年廣元是中國西部商品交易會的主辦城市,八方賓客雲集到嘉陵江畔的這座美麗城市,城市吃、住都顯得有些緊張。我們前來廣元考察水資源管理,廣元的同行們給我們安排好了住宿,免除了我們東找西尋住賓館的麻煩。近年每年都辦“國際女兒節”。今年的女兒節剛過。“女兒節”是廣元婦女展示才華和美姿的盛會。清一色的女子龍舟大賽,在廣元被稱為鳳舟大賽。街道、賓館命名“鳳”字打頭的不在少數,我們下榻的賓館就叫鳳台賓館,坐落在市區南河的小島上。南河在這裏分成兩叉,河中的高灘有百餘畝大,賓館就建在其上。夜幕下的鳳台賓館很有韻味,燈光明亮,草坪旁的燈光,南河岸邊的霓虹燈照在草坪上、水麵上、親水平台上,顯得那麼柔和,溫馨,自然。建在南河上的濕地公園,水麵、在雨霧中散步的遊人、情侶,使鳳台賓館這個休閑度假村別有一種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