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語微八爪章魚似的攀在韓嶽身上,臉上是壓抑不住的笑意,衣袖因為她的動作褪到臂彎處,露出大段大段雪白的手臂,令人遐思。
可憐的韓嶽鐐銬加身,早是一身的疲累,被她這樣一搞,更是脖子都要掉了,舒了一口氣,“殷小姐……”
殷語微夢幻一般的語調:“你叫我什麼?”
“語微……”
殷語微笑聲如珠貝落地,“這才像話呢!”
韓嶽歎道:“你明明可以脫了這幹係,為什麼要臨時反口,和我坐牢?”
“那你為什麼不和那糊塗官說是我殺的人,為我吃這份苦,受這份罪!”
“我說過……我隻為一個人死……”
殷語微笑點他的唇,“你慌什麼?你辯解什麼?你在怕什麼?你生怕自己會說除了他你還願意為另一個人死?”滿心歡喜地重新停靠在他胸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瞞不了我的。別的男人喜歡我,貼上來還來不及,你卻要裝模作樣的假裝不喜歡我。有人要給我金山銀山,有人要給我一世的榮華,隻有你願意為我而死,連性命都可舍棄,還有什麼不肯給與呢?”
“……舍得命,卻未必舍得別的東西。”
殷語微體貼道:“你是說穆三哥?”兀自笑了,“傻瓜,我怎麼會要你為我同他作對呢?”
韓嶽這才露出笑容,“真的?”
“自然是真的!”
韓嶽伸手摟住了她的嬌軀,在她耳鬢廝磨,“你……為什麼要喜歡我?”
“是啊,為什麼呢?我也不知道。這樣說來,那姓周的也不是一無是處,臨死還做了件好事,隻怕沒有這件事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喜歡你的。”
韓嶽沉默了,直到現在,他還有點莫名其妙,怎麼會就這樣和這個女子在這樣的環境裏相依相偎呢?似是夢境,卻又不願意醒。
殷家二老來看殷語微來了,才進牢房殷夫人就哭開了,“女兒,我的女兒啊。”
殷語微笑嘻嘻地迎到牢門前,“爹,娘。”
殷夫人看見這牢房陰暗潮濕,一股子黴味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惡臭,話也不說,拉著殷語微的手就哭開了。殷老爺一聲聲的歎氣,“女兒啊,你這到底是做什麼?這裏難道很好玩嗎?”
殷語微拉過韓嶽,“他好玩!”韓嶽向兩老行李,愣愣的,沒反應過來。兩老大眼小眼地打量了韓嶽一番,同殷語微以前看上的公子哥兒不同,沒有出色的儀容風度,聽說隻是穆家的家臣,沒有顯赫的家世,這大小姐怎麼會看的上他?又不好說什麼。殷夫人哭道:“你就是為這小子進這裏的,這裏哪裏是人住的地方嘛。女兒,你乖乖地和我們回家去,啊。”
殷語微道:“你們又給那狗官塞錢了?”
“那有什麼辦法,你總不能在這裏呆著呀!”
“隻怕爹娘不要給他錢女兒我還能少受點苦,早點脫了這災難!”隻要還有一點油水,那縣官是不會放手的,巴不得把三家連渣帶水的吃了下去!殷家牽扯到了殷大小姐,沒辦法,隻得任他敲詐,穆家不過是少了個奴才,表麵上是根本不放在心上,連縣官派去的人都懶得見,謝知餘早是一肚子火氣,殷語微再不在這裏待著,隻怕他要在韓嶽身上撒氣,韓嶽要吃苦頭了。現在是給錢的和沒給錢的呆在一起,他能拿韓嶽怎麼樣?得罪了殷家,大筆的銀子又要飛咯。
殷夫人跺腳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嘛,難道你在這裏就好了嗎?”那跺腳的神氣和殷語微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韓嶽總算知道她這脾氣是從哪學來的了。
“爹,娘,我自有主張就是了,你們別給那狗官什麼好處了,不然他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越老實越好欺負呢!”
“你這孩子……”
“他吃過了甜頭是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得罪了殷家他也沒有什麼好處,放心,他關不了我幾天的。爹,你讓人送點東西進來,把這裏收拾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