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心疼,卻隻能無奈地一句:“傻姑娘!”方婷婷再也忍受不住,在冷月懷裏抽噎不停,一淚一句,句句相思成災,“姐姐,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我不想長大了,我不想過生日,我怕爹娘真把我嫁給別人,我不想,我不想!北堂哥哥不要我,我剔了頭發去當姑子去……姐姐,姐姐啊……”
冷月失魂失魄地走著,險些撞進一個人懷裏,那人也不讓,摟定了她的肩膀,是穆寒,穆寒關切道:“月兒,你怎麼了?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
冷月見是他,鬆了一口氣,癡看著他的臉,她已經好久沒有在白天好好看過他了,嘴角勾起,漾出一個幸福的笑意,仿佛看著他就是最大的幸福,“穆寒,你回來了!”
“恩,北堂公子那裏今天沒有什麼事,就偷偷回來了。”說罷心疼地為她將擋住眼角的額發掠到一旁,“你怎麼了?有什麼心事?”
“沒什麼,隻是為婷婷難過,北堂公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為什麼對婷婷這麼好的女孩這麼冷淡。” 穆寒想起當初,他也曾對她很是冷淡,那時候他還決意此生不娶,和兄弟相扶一生,哪裏想過會有今天的自在,佳人相伴身旁?隻可惜再不能見兄長幼弟,穆寒常常深自遺憾。穆寒安慰道:“不必擔心,我找機會好好說說北堂公子可好?”
冷月急道:“還是不要了,北堂公子為人怪癖,惹惱了他可不是好玩的。”
“他可不會輕易和我生氣。”話說得既像是親密,又像帶著寒意,冷月正疑惑,穆寒道:“好久沒有好好陪你了,回家時見街上很是熱鬧,今日陪你和玉玲兒好好去逛逛如何?”
北堂府內。
北堂睿在書房生悶氣,那小子今天竟然偷跑,他倒是機靈,看沒他什麼事了就溜人,害他差人找了半日!雖然沒他的事了,但他堂堂大人還在他一個小嘍囉就回家了像什麼話?真是給他三分顏色就敢開起染房來了!
夏姳給他送上茶水便默默退在一邊,北堂睿自穆寒病倒在他這裏之後對她就沒有了什麼興趣,也不肯放她走,怡紅院打發人來接他便叫人拿錢打發人去,當是包養起她來,又不肯幹脆給她贖了身,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夏姳在府裏如丫鬟一般在內書房伺候,但她出身青樓,又不得疼愛,下人們都看不起她欺負她,也沒個人做主,有苦直往肚子裏咽,真是生不如死。幸好穆寒時常被北堂睿叫來,看她一眼,問候一聲,若非如此,夏姳隻怕早就撐不下去了。
有東西傳來,到院門那小廝忙飛跑著出去接,傳到門口,夏姳接了進去,放在北堂睿桌上,強打笑意,道:“公子,是方小姐送來的壽麵和禮物。”
北堂睿道:“壽麵?”
“是,今天是方小姐十七歲的誕辰。” 北堂睿看了眼那禮物,不過是一個香囊,做工倒是極精細,頗有些鼓起,裏麵不知道裝了些什麼。北堂睿不耐煩,道:“賞你了,拿下去吧。”
夏姳忙拿了出去,那麵是不能吃的了。北堂睿未歸時夏姳便聽府中的丫鬟嘲笑,也不知道方小姐是在想什麼,年年生日都派人送壽麵過來,就算公子賞臉要吃,放了那麼久麵也泡漲了,哪裏還能吃?
她們哪裏能知道方婷婷的心意?
夏姳摸著那荷包有異物,打開一瞧,一些安神定氣的香料裏一顆小拇指甲蓋大小的明珠,圓潤可愛,雖然不大,但是溫潤光華,品相不俗。夏姳正是奇怪,香料裏怎麼會有珍珠?再仔細瞧,那珠兒是打了洞的,看起來好像是戴過了,特意摘下來的。夏姳會心而笑,八成是方小姐將自己隨身佩戴的珠子放到裏麵,取以物代人,長伴身邊之意。她卻沒有想到北堂睿連看都沒有看就賞了別人,更別指望北堂睿還會帶在身上了。
或許是明明知道的,但是一年一年還是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