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送羊入虎口(2 / 2)

冷月和玉玲兒守著一大桌的菜,桌上大盤的餃子熱氣騰騰的,玉玲兒見冷月看著門外不注意,飛快地伸手拿了一個,不管不顧地往嘴裏塞,一口咬下去,燙得他哇哇叫。冷月又是好笑又是歎氣,給他夾了滿滿一碗餃子和菜,要他先吃。

見興兒回來了,冷月喜道:“興兒,你可算回來了!”見不著穆寒,奇道:“公子呢?”

興兒道:“公子沒有先回麼?我還當公子先回來了!”

冷月急了,“怎麼回事?你不是跟著公子出門麼?怎麼沒有跟他回來?”

興兒委屈道:“我是跟著公子的啊,但是北堂府不讓我們這些下人進去,我就看著馬車在外邊等,等到了天黑都沒見出來,去問應門的,又說不知道,我也奇怪呀,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麼會沒了呢?小人可一刻都沒有離開門口,一頓沒吃,又冷又餓……”

冷月吩咐菊嵐帶興兒下去,好好的讓他吃個熱飯,心裏七上八下,這麼晚了,外麵又冷,穆寒能去哪裏?

夜黑了,煙花炮竹照亮了汴城的天空,外麵喜慶熱鬧,街上卻是冷清的,人人都在家裏吃年飯,放花炮,戶戶門前的燈籠都點亮了,雖然空街寂寞,倒也不陰冷漆黑。興兒趕著馬車在街上奔跑著,馬蹄聲和焦急的車輪聲和這樣的夜晚格格不入。方才玉玲兒吃得唏哩呼嚕的,忽然抬頭說了一句:“穆大哥是不是去那個壞地方了?” 穆寒就帶他去過那個“壞地方”,所以一找不到人他馬上就想到那裏。

冷月細細地問清楚那“壞地方”在哪裏,裏麵有什麼,才弄清楚是什麼地方,頓時麵色蒼白,穆寒從來沒有碰過她,竟然去那種地方!

事情敗露,見冷月麵露苦痛,興兒急道:“冷姑娘……”

冷月勉強一笑:“興兒,你快帶我去尋他。”

“可是,那種地方冷姑娘怎麼能去?姑娘在家裏等著罷,小人去尋公子,公子未必在那個地方!”

冷月搖了搖頭,“在家裏等著也是心焦,還不如去找找。”不等他再說什麼就走了出去,興兒無奈,隻好跟著出去。

車轔轔,不一會就到了怡紅院,大年初一的,連**們都閉門吃飯,門被敲得震天響,老鴇叫小丫頭去開門,迎春嘟著嘴,老大的不樂意,“誰呀,大年初一的也不讓人消停!”

下了門栓,開門見是一個小廝,後麵跟著一個天仙般的小姐和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倒吃了一驚,她還以為是哪個被老婆打出來沒處去的嫖客呢!在大廳中圍著圓桌吃飯的**們也見到了,齊聲驚歎,冷月不自在地垂了頭。迎春正要嘲笑幾句,興兒急急問道:“請問姑娘,燈宵姑娘在不在?”他倒是粗中有細,知道明著問穆寒會讓人笑話,穆寒和燈宵關係匪淺,他就是來也隻是尋她。

“喲,怎麼又是來尋燈宵的?不是早說了讓北堂公子接去了嗎?”

“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麼?”

“哎呀,沒有回了,估計在北堂公子懷裏吃年飯呢!”

興兒悻悻地跑回來,那番話冷月聽得真切,到現在她才知道有燈宵這個人的存在,滿心的苦意,卻被焦慮推到一旁,“又是北堂府……興兒,我們去北堂府問問。”

小廝來報,說是有個沐公子的未婚夫人在門外非要來尋沐公子。北堂睿眉毛一挑,滿目的笑意,“未婚夫人?”

“是,那女子的仆人是這樣說的。”

“長得如何?”

小廝愣了一愣,似乎在回想,“長得很美……小人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美的女子,像是……”搜腸刮肚尋找形容詞,半日方恍然大悟般:“長得像觀音娘娘神仙姐姐一樣!”

“世間會有這樣的女子?請他們進來吧。”

“公子,她還帶著一個仆人和一個**歲的小孩,也要一起請進來麼?”

北堂睿一臉的慈悲,“大冷的天,你不請他們進來想要凍死人家麼?請他們進來熱飯熱菜的好好招呼!”

那小廝倒奇了,他家公子何時變得這般好心腸了?

聽見讓進去,冷月欣喜不已,仿佛隻要進了這個門就能見到穆寒似的。進了大廳,丫鬟請冷月到內堂,讓興兒和玉玲兒到一旁去等著。冷月急昏了頭,也不去想北堂睿一個大家的公子,單獨見一個未婚的良家女子是否合適。

興兒和玉玲兒被趕到柴房裏等,說是他們在那裏髒了北堂家的地。玉玲兒何曾受過這等侮辱?大跳起來要動手,被興兒死死按住,那些沒眼的下人不知道,興兒卻是知道這個小公子的厲害的,鬧出了人命隻怕公子找不回來,他們三個人都要死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