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我怎麼在這裏？”她明明是暈在梨香院門口，怎麼會到了這裏？穆寒笑道：“你不在這裏該在哪裏？今早醒來看見你沒有醒，夢中一直麵露驚恐，冷月，你做噩夢了麼？”她意外地晚起，穆寒本欲叫她起床，看她纏綿夢中，心中不忍，便在旁邊守著。
冷月將昨夜所見的說了 一遍，自嘲道：“或許是我做夢吧，若是真的，我應該是昏在梨香院門口才對。”
穆寒擰眉不語，院外傳來叫喚，是送早飯的丫鬟來了。冷月連忙抿了抿鬂角，起身出門。穆寒看著她的背影，冷月背後沾著兩片草葉，頗有塵痕。若不是真的，冷月怎會穿著正裝睡覺？
冷月收拾好早點叫穆寒吃，穆寒卻道：“冷月，你昨夜見的那女鬼，長什麼模樣？”
按冷月的描述畫出一幅肖像，那是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不同於冷月的纖細溫雅，是那種公認的美人，雍容華貴，若束了高髻，貼了花黃，定然是大家閨閣中的千金小姐。穆寒呆呆地看著畫像，問道：“像嗎？”
冷月點頭道：“若不是眼睛流血嘴唇烏黑，應當是這個樣子不錯。”
穆寒看了半日方一聲長歎。冷月道：“她……她是誰？”
穆瀟林和穆逸來看他，因為沒有人通傳，他們自己推門進來，穆寒忙收起畫像。三兄弟每日各自辦事之前都要小聚一會，從前是在穆瀟林的書房，現在換到了穆寒的小院。穆逸笑道：“三哥，你藏了什麼好東西？”
穆寒強笑道：“隻是一幅沒畫好的畫，等我畫完了再給你看。” 穆逸趁他不防探手奪了過來，逃到穆瀟林身邊，淘氣道：“我要先看看三哥畫的什麼好東西！”不由分說打了開來，奇道：“不過是一個美人圖，沒什麼稀罕的……隻是，為什麼要畫得這般落魄……”說了半日才發現兩位兄長神色不對，小心道：“我，我說錯什麼……”
穆瀟林愣了愣，歎道：“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還記得這麼清楚，畫得真像！”
“大哥不也記得清楚麼……不然也認不出畫中是誰。”
穆逸一句也聽不懂，問道：“她是誰？大哥三哥都認識麼？我怎麼不認得？”
穆瀟林隻道：“她若長成，應當也是這個樣子……”穆逸不甘心又問了一句：“她到底是誰啊？”
“她就是你的二姐……當年你還小，記不得她……”
“二姐……”穆逸這才稍微了解一些兄長們的悲傷，手指輕撫畫中女子的臉，故意輕鬆道：“二姐是這樣子的麼？和姨娘還真有幾分相像呢！”
冷月在一旁驚道：二小姐穆丹婷……若昨夜所見的是她，那麼……那麼，她已是鬼了麼？
穆家十年來一直不願相信的事實現在成了真的……十年來穆家人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她，沒想到，沒想到，她已經身死，隻有亡靈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