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家村村口,全村的男女老少但凡留在村子裏的全都集中到了村外,大人們都麵帶期盼和忐忑的站在原地,目光緊張的盯著一座破舊的小亭子,受到大人的影響,小孩子們也拘束的躲在自家長輩身後,不敢和平常一樣嬉鬧,目光同樣盯著小亭子,隻是其中好奇居多,其中一個四五歲少童同樣躲在大人身後隻露出半個腦袋,但眼中除了好奇,更多的是思索之色。
如果有身具靈目或者專門修煉過神念的修士來到附近,就會發現,看似空無一物的舊亭中其實有三個身穿不同顏色道袍的青年男女正在盤膝修煉,隻是亭中被一層障眼法籠罩,所以村中這些凡人無法看到,還以為仙長未曾降臨。
亭中三人身上的道袍雖然顏色不一,但樣式卻是相同,而且胸口處都繡著一朵白色祥雲,隻是祥雲的樣式別有玄機,其中身穿青色道袍的男子胸口上的祥雲中隱約透出一個玄奧的符文,另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的男子祥雲中修的是一把長劍,三人中唯一的女子胸口唯有一朵白色祥雲,身上的道袍卻是五色相間。
過了半晌,身穿青袍的男子張開了雙眼,抬眼看了一下天色,對另外兩人說道:“趙師姐,陳師弟,法力應該回複的差不多了吧,還是先把差事辦了,還有六個村子要去呢,趕快一點說不定能在今天完成。”聽到青袍男子的話,被稱為陳師弟的陳山眉心一皺,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終究還是張開了雙眼,那位名為趙梅的趙師姐也睜開雙談,輕舒一口氣:“林師弟所言甚是,你我三人雖說落了這麼個不討好的差事,但畢竟是門中分派下來的,辦不好的話反而落人口實,還是先檢查一下此村中有無身具靈脈的童子吧。”聽了趙梅的話,陳山臉上浮現一抹陰霾,林義秋也是一臉苦笑,對著二人一拱手,隨後手一揮,一張白色色符篆出現在手中,口中輕喝一聲“疾”,符篆化作飛灰,化為一團雲氣不斷擴散,將三人籠罩其中,另外兩人對此毫不理睬,任由雲氣蔓延,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村外,付家村的村民看到亭子被仙雲籠罩,立刻跪倒在地,口呼“仙師”,乖巧些的少年跟著父母一同跪下,跪的晚的也都被父母拽著跪下,生怕觸怒了仙師,那名四五歲的男童一皺眉,輕微的搖搖頭,在叔叔扯倒自己之前也跪倒在地,臉上的不情願也收了起來。
看到村民們恭敬的模樣,三人的臉色緩和了不少,林義秋看了一下二人的臉色,知道這兩位不耐煩和凡人交流,這些繁瑣的事物還是要自己來,無奈的上前一步,沒辦法,雲天門雖說六大支脈同氣連枝,但他所在的天符山在六大支脈中是墊底的存在,連帶天符山弟子在其餘支脈弟子麵前也有些抬不起頭來。
林義秋衣袖微抖,一張闊音符不為人知的在袖中化為飛灰,一開口,雄渾的聲音在整個村子中不斷回蕩,讓跪倒的村民們愈發的恭敬:“吾乃雲天門外門弟子,爾等村中既有六至十二歲童子十人以上,還不速速送來讓我等檢查一番,若身具靈脈,資質隻要不是太差,他日長生不老亦未可知。”
聽到林義秋的話,幾個在最前麵的村民互相看了一眼,最前麵的一個大漢一咬牙,站起身來,抱著懷中的女兒來到亭前跪倒:“小女付蘭,還請仙師開天眼。”林義秋看了一眼名為付蘭的小女孩,雙手抬於胸前,十指掐訣,口中念念有詞,一張黃色符篆從袖中飄出,在林義秋的咒語聲中化為一團靈光凝聚在指尖,隨後林義秋伸手點在了付蘭的眉心,片刻後,林義秋收回毫無變化的靈光:“身無靈脈。下一個。”聽到林義秋的話,大漢的臉色變得慘白,年幼的付蘭並不理解林義秋的話意味著什麼,但是看到父親的臉色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嘴巴一癟就要哭出來,總算仙師的威嚴在凡夫俗子心中根深蒂固,大漢很快回過神來捂著女兒的嘴巴黯然的回到了原位。
受到大漢的影響,後來幾個上前檢測的村民都麵帶忐忑,結果也都是黯然收場,就在陳山臉上已經明顯露出不耐煩神色的時候,靈光在觸及到名為付江的小男孩眉心的時候忽然泛起一陣波動,而後散發出青、黑、黃三色輝光,讓其餘兩人眼前一亮,林義秋臉色浮現一絲詫異,定脈符的威能已經快要耗盡了,沒想到居然檢測出一個身具靈脈之人,而且還是並不算差的三行靈脈。
每個人體內都有經脈,絕大多數人的經脈隻能將所有的天地元氣囫圇煉化,成為所謂的內力,最多通過不同的運功方式使內力性質略有不同,而有些人體內的經脈隻能辨別特定的元氣,看似狹隘了很多,但卻另有妙用。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經脈能煉化所有元氣雖然符合天道,但也受天道所限,隻能在輪回之中生老病死,然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能感應的元氣種類減少,卻讓人能夠在這類元氣的運用上走的更遠,延緩甚至跳出生老病死的輪回。這類特殊的經脈被稱之為靈脈,利用靈脈來修煉和運用特定元氣的功法就是傳說中的仙家妙法,而身具靈脈又修行“仙法”的人,自稱修仙者,又稱修士,至於凡夫俗子所謂的仙師,隻是見識短淺造成的誤解而已,能稱仙者,就算不能永生自在,也離那種境界不遠了。